“我本要留他一條活路,如今看來已是多餘!”
慕遷被我決然的態度激怒,冰冷的聲音猶如一把寒劍。
我驚恐的看著他:“難道你真的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他目露寒光,言語霸道:“我隻是要奪回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我無比震驚的盯著慕遷,想不到他竟此般明目張膽的覬覦皇權。
慕淵並無甚驚訝之態,隻是看著慕遷輕輕搖頭一歎:“你還是如當年一般太過急躁,不懂收斂!”
慕遷冷酷一笑:“如今無人再像他當年那般維護你,今日的勝券在我手中!”
“我從不稀罕他多餘的施舍!”慕淵冷然一笑,似對慕遷提及的“他”隱有厭惡與譏諷。
慕遷道:“當年如若不是他將手中掌握的朝中命脈全部轉於你手,並自行請命遠赴嶽陽,從此不再踏入京城半步,又怎會有你慕淵今日的權益!”
“他所犯的錯足夠他萬死難補,他此舉也不過畏縮逃避!”慕淵不屑道。
“難道你母親就無一絲錯念嗎?”慕遷震怒道:“若非你母子,我母親也不會含怨而終!”
“我母親何錯之有?”慕淵反問一聲,眸中隱有淒涼:“至少你母親也有個可怨之名,可我母親呢?她又以什麼名義去怨?以什麼身份去恨?”
“至少他彌補了你們。”慕遷冷冷道。
“彌補?拿什麼彌補?宛若牢籠的皇宮嗎?冷酷無情的皇權?還是難以示人的身份?”慕淵嘲諷一笑:“你覺得這是他的彌補?”
慕遷麵容一滯,道:“這不正是你當初想要的嗎?”
慕淵目光灼灼的盯著慕遷,鄭重問道:“一直以來你真正想要的難道真的是這冰冷無情的皇位嗎?”
慕遷眸光一閃,似有動容,沉默了半晌,木然道:“從古至今,多少人為了能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窮極一生,我不過一介凡人,自然是凡人所求。”
慕淵定定的看了慕遷好一會兒,最後冷笑幾聲,歎道:“若論冷情我從來都比不過你!”
慕遷冷酷的雙眉微微一皺,低眉看了身後的樊空一眼。
樊空會意,麵無表情的走到慕淵身邊,淡淡道:“請吧。”
我心中一凜,猛然拉住慕淵的手,緊握不放。
慕遷轉身背對我們,隻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慕淵反握著我的手,沉靜如幽潭的雙目靜靜地看著我,仿佛我就活在他的眼裏,而他也活在我的眼裏!四目相望,我慢慢鬆開慕淵的手,讓他隨樊空離開。
……
慕淵被樊空帶走,留下我和慕遷。
良久,慕遷回身看著我緩緩開口:“當日你在入宮途中想要投河自盡時,我在對岸也即刻隨你跳入河中準備救你。”
聞言,我怔愣片刻,旋即自嘲一笑:“然後呢?你知道我會遊泳,根本淹不死,又不救了?”
“不是的!”慕遷急聲否決,卻也無力辯解,停頓了好長時間才看著我委聲道:“其實決定送你入宮之後,我就已經後悔了!”
冷傲如慕遷,此刻竟然也會說出後悔二字!
我抬眼看著他,心中隱隱作痛:“此話你若是在之前和我說,或許我會原諒你,相信你。”
“難道你真的可以忘了我?”慕遷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瞬,頹然道:“我一直以為隻要我開口挽留,你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如今看來,他已經替代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我道:“你是你,他是他,我從未拿他和你比較。”
他道:“真的我是我他是他嗎?我們相識六年之久竟不如你們相處短短數月?”
我道:“當日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不可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