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卻似乎有些恐懼的,將身體向著胡十九的馬車旁靠了靠。
“無妨。”胡十九說著,將蔽膝揭下,奈何屈妻緊緊的拉著車簾,胡十九試了幾下,隻得輕輕的放下手來,她將耳朵側在車旁,試圖從中聽出前方為何如此吵嚷。
那些人,僅僅是為了湊熱鬧而來的嗎?
就在胡十九心生疑竇之時,韓墨辰同樣騎在馬上,端詳著麵前那些陌生的麵孔。
似乎,不太對勁……
這些站在前方的“障車”之人,已將平日胡十九熟識的那些父老鄉親都“遮”在他們身後,雖然,他們的麵容帶著笑意,口中說著各式各樣的吉利話,然而,迎親的隊伍,卻怎麼也衝不過他們的阻攔。
“我說差不多就得了!莫要誤了吉時!”李荷田將酒分給了那些人後,卻發現對方還是三三兩兩的聚在自己周圍,他有些急了。
“李兄,你暫且回避。”韓義隨侍在韓墨辰的身旁,他看到自家公子神態凝重,心中著實一驚——莫非這些人來路有異?
李荷田聽到韓義這麼說,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對麵那些拿了清楊樓的酒,卻還“不依不饒”的人,又回頭望向端坐馬上的韓墨辰,隻見韓墨辰神色凜然,他身旁的韓義,也是如臨大敵之態。
李荷田有些慌了,他慢慢向後退著,又將手中最後一個酒壇順勢向前一拋,同時高聲呼道:“大夥兒樂樂吧!”
果然,那些人是會武功的!
為首那人似乎沒料到李荷田會突然將酒壇拋來,未見他如何伸手,那酒壇,便已穩穩的落到了他的掌中!
“多謝大將軍了!”
那人順手拍開壇子,竟然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如今,身份已被挑明,他自然不必偽裝,更何況,今夜,他們奉了秘令,又拿了他人的錢財,無論如何,是決不能讓這“韓大將軍”連同他身後的新婦子“沈酒師”從此處“暢行無阻”了!
“都給我上!”
說話的,卻是方才含笑退下的魏正熊。
而與此同時,韓墨辰的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韓墨辰!”
這丫頭!
韓墨辰劍眉微皺,電光火石之間,他轉身望向胡十九:“進車!”
胡十九早已將蔽膝丟下,她從車內跳了出來,雪白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分外嬌豔。
當她聽到韓墨辰的命令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大聲呼道:“你小心!他們,有香!”
香,勾人心,攝人魂,奪人命的香……
韓墨辰在大燕之時,領教過那“香”的厲害,因此,他的神色也更為嚴峻,他冷聲說道:“聽見了!”
因著今日是來迎親,所以韓墨辰帶領的眾人,並未攜帶兵器,何況,像這樣明目張膽,敢於在大街之上與“韓家軍”劍拔弩張的,放眼陳國,還不曾有過。
於是,對方的身份便更為可疑。韓墨辰不及細想,卻隻聽身下駿馬聲聲嘶鳴,竟是要掙脫他的控製向前疾馳而去。
“下馬!”韓墨辰一聲令下!
雖是情況危急,然而訓練有素的韓家軍連同韓府眾人,立刻紛紛下馬。
果然,那些特意為了迎親而挑選的高頭駿馬,在越來越濃的香氣中,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先是前蹄高抬,緊接著,眾人腳下的地麵都似乎晃了幾晃,那些馬兒,竟然陸續的,重重跌倒在他們的麵前!
黃色的塵土漫揚在半空,一輪銀光自眾人眼前倏忽而逝,身著絳衫的韓墨辰,手持骨扇,他的雙眼泛著寒意,冷冷的注視著對麵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