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醒醒……”似乎是師父在說話。
“師父……”胡十九迷迷糊糊的說道。
眼睛似乎被覆蓋著什麼,難道!
“啊!”胡十九猛地睜開眼坐起,一條冰涼的毛巾順著她的額頭滑落。
桑皮紙……浸透了的桑皮紙……
她看不到,聽不到,叫不出,抓不了!
胡十九幾乎是不可抑止的發抖,前世,那種恐懼的,漫長的無望,再一次將胡十九這隻人身狐靈的小小紅狐緊緊圈繞。
她冷汗淋漓,卻偏偏所有的話語都凝在那顆不停跳動的心髒裏結成冰淩。
“孩子,是夢魘了嗎?”耳邊,有個溫和的聲音緩緩說道。
那聲音,就像一陣春風,破冰而入,漸漸的讓胡十九本已冰凍的五感漸漸複蘇。
“師父……”她一點,一點的,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隻見老人徐清和藹的麵容展現在自己眼前。
“哇……”胡十九一聲大哭,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師父。
“莫慌莫怕,師父來了……”老人徐清耐心的拍著胡十九的背部,輕聲說道。
一旁的數名酒師麵麵相覷,其中姓蔣的那名酒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個孩子。”
胡十九哭了一陣子,方才抬起迷蒙的淚眼,仔細的看著老人徐清:“師父,這是哪兒?”
此時,眾位酒師看她已經清醒,又有自己的師父在旁,因此剛才就已三三兩兩的散了。
徐清站起身來,關上房門,他微笑著說道:“傻孩子,這裏自然是鬥酒場的清露苑了。”
“那……”胡十九睡得頭重腳輕。
她隱約記得,從鬥酒第二日開始,有關酒師活動的一切地方都被禁嚴,師父是怎麼進來的?
她慌慌張張的四下張望,眼裏卻又滿是迷茫:“師父,他們呢?”
“哦,”徐清明白胡十九是在問其他醉翁樓的夥計,“放心吧,大家都在鬥酒園。”
“鬥酒!”胡十九猛地從榻上翻身跳下,卻一個不穩,差點再次暈倒。她扶著桌子,用力的搖了搖頭,“師父,我這是怎麼了?”
徐清正色斂容,來到胡十九麵前:“十九,你還記得當日發生了什麼嗎?”
當日?當日將酒餅取出後,自己就覺得渾身乏力,回到清露苑倒頭就睡,一直到了現在……
“那之前呢?”徐清神情嚴峻,緊盯著胡十九問道。
“之前?”胡十九模模糊糊的回憶,可是卻偏偏腦中像是一片空白。“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
“無妨。”徐清看著胡十九的模樣,情知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什麼。
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盒子裏,似乎是一顆幹癟的杏仁兒。
“這是龍鬆仁,你再去鬥酒園的時候,把它含在嘴裏。”
胡十九接過錦盒,細細打量了一陣兒:“師父!”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麼般的:“我睡了多久?”
剛剛走到門旁的徐清,聽到胡十九的疑問,停下了腳步,側身道:“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