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厚德伸手攔住胡十九。
胡十九不急不怒,靜靜的看著他。
“所謂天妒英才,沈酒師可要記得,鋒芒太露,未必是件好事。”吳厚德陰惻惻的說道。
“我說,”胡十九抱著雙臂,這是她最近同小癩子學會的一種不屑於顧的神態。
“你一把年齡了,這次要是輸了,是不是特丟人?”突然,她露出一口細碎的小白牙笑了笑,那笑容好像隨時就會將吳厚德咬上一口。
她這副模樣多少讓吳厚德有些不舒服,就在吳厚德放下手臂凝視著胡十九的同時,胡十九眯了眯眼睛,“切!”她翻了個白眼,從吳厚德麵前大步走過。
吳厚德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良久,當月亮漸漸被烏雲隱沒,吳厚德笑了起來:“輸了,是很丟人。所以,我不會輸。永遠,不會。”
月色如血,生逢亂世。
“十九,你看這樣可以嗎?”小癩子一早按照胡十九的要求,在另一間通風的房內,支起數張桌子。
“可以。”胡十九點點頭。
於是小癩子揮手道:“大家一起將篩子拿出來,放在桌上!”
“小心,小心,輕點!”李荷田一邊端著篩子,一邊轉頭對身後的趙六念念有詞,卻不料自己腳下一滑,差點絆倒。
他貼著牆,雙手捧著篩子,心有餘悸的說道:“我這是給你們做個例子!都看著點腳下的路!”
說完,他偷望著胡十九。卻隻見胡十九低頭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十九,接下來該怎麼做?”小癩子看著眾人將篩子放到桌上,向胡十九詢問道。
胡十九抿了抿嘴:“癩子哥,你幫我看看,這上麵幹了沒有?”
她神態有些怪異,似乎是緊張,又像不是,全然沒有了平日從容的模樣。
“十九……你……”熟知胡十九性情的李荷田,一眼就看出不對。他剛要上前,卻看到胡十九使了個眼色給他。
那分明是“等會再說。”
在酒窖這些日子,他們之間,早就自己發明了一套暗語,每當李荷田喋喋不休,而早早就聽到屈剛腳步的胡十九,通常都會做出這樣的眼神。
此時,胡十九雙眼快速眨動三下,代表“等會再說。”
李荷田將想要說的話,同自己的擔心,硬生生的吞到了肚中。
“略微幹了。”剛才,不知胡十九一到了鬥酒園,就將小癩子叫走在嘀咕些什麼,如此看來,說的就是這檔子事兒了。
“好。”胡十九走上前去,俯身仔細的看了看,又閉起雙眼在空中嗅嗅。
“大家將餅子拿出來放在桌上,注意,要輕拿輕放!”胡十九退後一步,高聲說道。
“跟著我做!”小癩子同樣大聲說道,他麵對著眾人,將胡十九的話演示了一遍。
“明白嗎?”他大聲問道。
“明白了!”眾人齊聲回應。
隻有李荷田,仍是狐疑的望著胡十九,他發現,胡十九從一開始,兩隻手就沒有抬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