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軟綿綿的坐倒在地,她胸口插了一隻尾巴上是個絨球的鋼針,隻抬頭看了一眼兩名男子,女子就閉上眼暈了過去。
“還好剛才那玩意卡殼,有一發沒射出去。”扶著杜漸的男子沉聲對另外一名正捂著膝蓋齜牙咧嘴的男子說:“趕緊起來走,三兒,這裏不能再待了。”
三兒趕緊爬了起來,他心細的把女子拽了起來,讓她在谘詢台上坐好,半身伏在台上,就和剛才三兒的姿勢一樣,不仔細看,絕對以為女子睡了過去。
然後兩人就扶著杜漸邁步向外走,這時才能看到,杜漸後腰上,密密麻麻的滿是那種尾部帶著絨球的鋼針,怕是有不下二三十根,胸口上也有好幾根。
“一根就能麻倒大象,大哥你怎麼全射在他身上了?你也不怕這人死了?”三兒邊走邊開口問。
“這人恐怕不一般,那個麻醉槍幸虧我不會用,沒把連射模式調成點射模式,不然剛才這孫子一下就能打死我。”這男子心有餘悸的看看身後的小房間,從這裏看去,那裏隱約能看到,有水跡正向外流出來。
“他拿這玩意一下就敲碎了洗臉台,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加上他根本就看不清了,這一下就交代了。”男子說著,憤憤的朝杜漸肚子上搗了一拳。
杜漸沒有半點反應,被兩人夾著,臉色酡紅,像是真正喝醉了酒一樣。
走出門外,一輛車已經在路邊等著了。
“大哥,快上車。”駕駛座上的,赫然是那剛才打電話的杜漸身後遠處的男人。
三人上了這輛外貌普通的麵包車,車子發動,離開了此處。
大概一分鍾以後,小樓裏就喧鬧起來。
但這時車子早已開遠了。
杜漸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他又坐車又坐船,最後好像到了一艘很大很大的輪船上。
然後杜漸醒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默然摸了摸手上冰涼的手銬,看著圓形小窗外的波濤發呆。
麻醉劑的效力之大,讓杜漸差點就這麼死過去,幸虧他已經入境,超出人類極限的恢複力,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安安穩穩的回到了人世。
這裏是哪裏?
杜漸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手上的手銬並不是唯一束縛他的東西,他腳上還有一副沉重的腳鐐,而且手銬和腳鐐中間還有一條鐵索,鐵索很短,讓他站起來都困難。
不過這手銬腳鐐的樣式,讓杜漸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想起來了,這是在海邊的“遊樂室”裏的同一種手銬腳鐐。
杜漸一驚:莫非他被林瑞抓到了?
聽說林瑞有一條大船,莫非自己現在就是在那條船上?
很快他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房間的門打開了,兩名荷槍實彈的粗壯大漢走了進來,分左右站立,端起槍對著杜漸。然後,一名中年男子施施然的走進來。
“你好啊,杜漸。”男子笑著,衝杜漸打招呼。
杜漸沒見過他,但從他的眉眼裏,他找到了林路的影子。
杜漸沒有接話,按照正常來說,他應該回一句“林伯伯好”。但是他沒法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這麼回話。
他殺了眼前這男人的兒子。
他是林瑞。
那個中海市最大的黑社會頭目,林瑞。
林瑞看他不說話,隻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就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句話:“行,看過殺死我兒子的凶手,我就沒遺憾了,接下來。。。。。。”
“是你還債的時候了。。。。。。”林瑞這句話裏,終於帶上了一絲怨恨。
杜漸看著他拐個彎不見了,但門內兩個壯漢還在冷冷的盯著他,杜建心想,看來免不了一頓揍了。
但兩人並沒有打他,而是站在原地,拿槍對著他一動不動。
過了一小會,房外傳來人群鼎沸的聲音。
隱約間,有個被擴音器放大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聲音越來越大:“一個一個上,或者幾個人一起上,都可以。打死他的,兩百萬獎金,現場給!”
人群的興奮喊聲傳到了杜漸耳邊,杜漸的瞳孔縮小了。
兩名粗壯漢子的其中一名從衣兜裏掏出對講機,聽到對講機裏傳出的一句“好了,帶他過來”以後,簡短的回了一個字,就抬起槍,指著杜漸。
“走。”粗壯漢子用槍指指門外。
杜漸半站起身來,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