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的娘也前來求她讓青碧回去一個月,先把這婚事給辦了,如今她身邊還沒嫁人的丫鬟就抱琴和紫煙,抱琴的嫂子也來說過幾回,全讓門口的婆子給趕了出去。

收拾出了她們屋子隔壁的房間給卓茵出嫁用,雖說在京城鮮少有人知道夷洲島,但是怎麼說都是夷洲島的大小姐,不能太委屈了,抱琴和紫煙兩個人把出嫁的閨閣和新房都給收拾妥當了。

二月二十六這日,恰逢好天氣,齊府中閉門自己家熱熱鬧鬧地舉辦了一個婚禮,卓夜從小就無父無母,師傅又去世了,實在是推脫不過,齊顥銘和瑩繡坐上了高位接受了他們一拜,喬瑾澤和受邀前來的定王妃都送上了厚禮,簡簡單單地婚禮過後,不多鬧就放了卓夜回新房。

入夜,齊府內紅燈高掛,卓夜的小院子內,貼著紅喜字的窗內紅燭跳躍,卓夜挑去了卓茵的紅蓋頭,露出一張嬌羞的容顏。

夷洲島不算大,在夷洲島嫁女兒,花轎是必須一早就到了女方家裏,接了新娘子之後,要繞整個夷洲島走一圈,吹吹打打熱熱鬧鬧,仿佛要讓整個天地都知道誰家今天嫁了女兒,誰家娶了誰,然後才能得到老天給予的祝福。

“委屈你了。”卓夜幫她摘掉了頭上的繁重掛飾,這樣的成親方式他都給不了她,而她放棄了骨子裏堅持的東西,義無反顧地跟著他來到了這裏。

“繞著整個島兜一圈我也不喜歡,如今這般簡簡單單的不是最好,師傅說過的,習武之人,對這些的追求應當淡一些。”卓茵搖了搖頭,仿佛是看頭了他的想法,笑著安慰道。

“傻丫頭。”卓夜失笑,伸手揉了揉她才剛剛鬆散下來的長發……

三月初,南陽侯府傳來了一個並不太好的消息,葛姨娘小產了,這時候已經有了五六個月身子的人小產,幾乎要去了她半條命。

瑩繡懷著身子不能前去,因為南陽候差人來報,齊顥銘帶著卓夜去了一趟,錦竹院內無端地染著一層悲傷氣氛,葛姨娘至今還在昏迷之中,六個多月的孩子,是個男孩。

南陽候把齊顥晟和齊顥銘都叫到了書房,大兒子連著兩個孩子出事,對齊忠陽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繼承人的要求一降再降,可終究沒能得到一個滿意的。

“顥晟啊,這件事我問過玉欣,葛姨娘出事之前,去過一趟翠姨娘的院子,他們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自己去問個清楚,顥銘你留下。”齊忠陽揮了揮手,顯得有些憔悴,齊顥晟怔了怔,看了齊顥銘一眼,隨後出去了。

“顥銘,你三弟也也快要成親了,不如你們搬回來住吧。”南陽候還是希望齊顥銘他們回來住,等著齊顥之成親後,三個兒子都住在南陽候府中,這才是他最希望的。

“父親,剛才您也說了,葛姨娘出事前去過翠姨娘的院子,不管是何種原因,如今娘子懷著身子,我不希望她們有事。”葛姨娘一沒了孩子,南陽候就又提出讓他們回來,看中的並不是齊顥銘和瑩繡,而是壯壯和她肚子裏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那葛姨娘本來身子就不好,保不住孩子也並非一定是人為,如今這形勢,你們住在外頭可不如住在家裏來的安穩。”南陽候臉色一變,隨後緩和了語氣說道。

“父親,世子之位已經是大哥,將來這南陽侯府也會交由大哥,您一直要留我下來,為的隻是一家團聚嗎?”齊顥銘看著南陽候良久,開口道。

這也許是齊顥銘第一次開誠布公地和南陽候說這件事,南陽候一怔,隨即臉色沉凝,覆手在了身後,嘴角一動似乎有話要說,但一抬頭接觸到齊顥銘的眼神,隨即又沉默了下去。

父子倆看了一會,皆沒有說話。

南陽候加入了一個賭局,怕滿盤皆輸,所以哪一個都不想要放著離開,齊顥晟是從小定下的世子,而這個兒子,是給自己帶來無數次驚喜的人,他的猶豫和不安,占據了他後半輩子所有的考慮。

甚至那個不出挑的小兒子,都不在他的計劃範疇內,許氏身份不夠,許家都是靠著南陽侯府,又怎麼能夠作為世子的後盾,大兒子知道,如今二兒子也知道,這就是他搬離南陽侯府的根本原因麼,不爭。

“若是瑩繡生下的這一胎是個男孩,為父想要……”南陽候話未出口,齊顥銘那拐杖就重重地落在了地板之上,打斷了他的話語。

“父親,您還是不要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