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您的意思是,這孩子以後一直都聽不見了?”諸葛玉欣聽著四叔的意思,這孩子如今隻是聽不見沒有死掉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

齊忠洲點點頭,“聽不見,將來學說話就不容易了。”他的話說的隱晦,但是在場的卻都聽出來了,聽不見的孩子學說話難,不會說話又聽不見的孩子,等於是廢人一個。

南陽侯府不是養不起這樣一個孩子,隻是這孩子在嬰孩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成為世子的資格,注定了隻能是一個姨娘所出的庶子,毫無威脅。

諸葛玉彤看到他點頭,趴在嬰兒床邊,有些木楞,而後緩緩地伸出手,摸著那小小的臉,孩子感受到她的觸摸,偏過頭來看著她,揮舞著小手要去抓,忽然諸葛玉彤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旁的齊忠洲飛快地從她手中奪過孩子,斥責道,“你瘋了麼!”

諸葛玉彤還想要撲上去搶孩子,一旁的婆子很快架住了她,諸葛玉欣看著齊忠洲懷裏大哭的孩子,走到諸葛玉欣麵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進來的齊顥晟眼裏。

“諸葛玉彤你真是瘋了,這樣你都下得了手,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的心都黑了是不是!”

諸葛玉彤一邊紅腫著臉抬頭看著她,雙眼中盡是淚水,她搖著頭哭道,“我也不想的,我隻是不想他受太多的苦,姐姐,他聽不見啊,將來也不會說話,要來這個世上受這麼多的苦,還不如沒有來過。”諸葛玉彤哭著看向玉欣身後的齊顥晟,“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相公,對不起……”說著便暈倒了過去。

齊顥晟沉著臉看著這一場鬧劇,“怎麼回事!”

那婆子扶著暈倒過去的諸葛玉彤到了床榻邊上,諸葛玉欣回頭看著他,慍氣難退,從齊忠洲手中接過哭地上氣不接下氣地孩子,摟在懷裏輕輕地哄著。

“四叔,是顏兒出了什麼事麼?”齊顥晟看向齊忠洲,兩人齊齊出了屋子走到了院子裏,齊忠洲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顥晟,這孩子出生就是個聾兒,你啊,別太往心裏去了。”

大侄子院子裏的事情齊忠洲插手不得也不想管,隻能告訴他這個孩子是個聾子,齊顥晟再進屋子的時候,諸葛玉欣已經哄地那孩子睡了,齊季顏這個名字也是南陽候取的,可笑的是,他齊顥晟寄予厚望地孩子,竟然是個聾子。

諸葛玉欣小心地把孩子交給了奶娘,她擔心諸葛玉彤醒過來還會做什麼,幹脆把孩子待到自己屋子去養著,齊顥晟看了一眼酣睡的人兒,表情漠然。

“葛姨娘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世子若是願意,就在這陪著她罷,我帶著季顏回去我那養。”

身後傳來齊顥晟的嗤笑聲,“一個聾子你也要養到自己名下去,南陽侯府的世子夫人真是寬宏大度。”

諸葛玉欣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他,冷靜道,“他就算是缺胳膊少腿,那也是相公你的孩子,葛姨娘如今心境不定,我不過是代養而已,如果相公你真的念及舊情,應該去看看大病初愈的季品,那孩子生的和你真是有七分相似。”

提起齊季品會讓齊顥晟想起柳絮兒,他一麵在妾侍裏尋找和柳絮兒相似的人,一麵又不願意去麵對那兩個孩子,病死了一個,還剩下一個,柳絮兒的雙生子和齊顥晟長的很像,郎才女貌生下的孩子,十分的可愛,隻是每每看到那張臉,齊顥晟心中就沒辦法抹去對柳絮兒的愧疚,於是他不停地對諸葛玉彤好,不停的躲避那個孩子。

他的人生出現了那個意外,之後的所有好像遭到了更改,從二弟腿要好了那一刻開始,父親的眼神就變了很多,他早就應該想到,父親的想法又改變了,那個看似溫文儒雅的二弟,總是不經意間奪走著他的一切。

齊顥晟遠遠地站在翠姨娘的屋子外,病愈的齊季品身子有些差,齊忠洲建議他要多曬曬太陽,齊顥晟過去的時候,恰好齊季品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拿著根樹杈在地上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