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玉彤猛地把勺子扔在了碗裏,“等在外麵有什麼用,這麼大一個孩子怎麼送的進去,就算是送進去了,汀楓院沒有我們的人,如何調換。”汀楓院從那次祭祖之後就密不透風,再說裏麵的人根本沒幾個是侯府的,全是瑩繡從沈家帶來的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孩子掉包出來。
“那怎麼辦,萬一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了。”諸葛玉彤摸著自己五個多月的身子,臉上閃過陰狠,“就算生下來了是個男的,我這一胎,也一定得是兒子。”
奶娘低頭不語,就算這一胎是兒子,身份也比齊家二少爺所出的嫡長子低很多,按照王爺的意思,最好還是讓二奶奶生不下來,“王爺的意思是。”
“閉嘴,我的意思就是我父親的意思,你若是隻聽命於父親的,大可以回去慶王府。”諸葛玉彤語氣不善地看著她,“上回讓你辦點這麼小的事情都搞砸了,這回可不能再弄砸了。”
一直到了亥時,瑩繡躺在那已經是汗水淋漓,抱琴替她擦過了汗,陳嬤嬤低頭檢查了一下,拿過一塊幹淨的毛巾讓瑩繡咬著,再憋不住下腹一陣熱流,隨著陳嬤嬤一聲大喊,“用力。”
瑩繡卯足了力氣使起了勁,隔壁的周初柔建議侯爺和侯夫人暫且回去休息,“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生下來呢,你們這麼陪著也不是辦法。”
“在這也能休息,不必回去了。”齊忠陽揮了揮手,齊顥晟在一旁看著微眯了眼,諸葛玉欣生的時候,也沒見父親有過這樣的反應。
齊顥銘卻沒心思理會他們,偏房裏呆地悶了,要四叔推著自己去產房外等著,屋外的雨淅淅瀝瀝地風吹地都有冷,屋子裏瑩繡的聲音很輕,聽在他耳中卻倍感煎熬,他想要進去陪著她,不想她一個人承受這生子的痛苦,產房血光,男不得入,嚴媽媽就是怕齊顥銘會闖進去,門口的婆子都十分的強壯。
“小姐,用力,見頭了小姐。”一個穩婆推著瑩繡的肚子,陳嬤嬤看著那若隱若現地黑發,瑩繡一個泄氣,那又縮了回去。
抱琴打開嚴媽媽早就準備好的匣子,從裏頭拿出一片人參沾了些熱水放在了瑩繡的舌上,“小姐,聽見陳嬤嬤說的沒,馬上可以生出來了,您再加把勁。”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隻聽見有婆子在叫,廚房走水了,門外的腳步聲瞬間急促了起來,瑩繡剛鼓起來的氣一下息了,陳嬤嬤拍了一下她的腿嗬斥道,“外頭有的是人,你擔心什麼,來,我喊用力的時候你就用力!”
不管外頭如何喊著,產房外的兩個婆子都是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嚴媽媽冒著濃煙從廚房裏出來,適才趁亂跑走的那個人,看身形不像是個丫鬟。
濃重地人參味衝擊著瑩繡的感官,齒間還有著剛才咬合過度的血腥氣味,瑩繡聽著陳嬤嬤的話,“好,用力。”
身子繃直著握緊著拳頭,掌心間指甲深嵌入地痛都沒有這個的十分之一,瑩繡隻覺得身下一陣被拖曳,耗盡了渾身的力氣,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瑩繡隻覺得喉嚨幹涸的厲害,微一側頭,迷迷糊糊有看到床前有人走動。
“小姐您醒了。”抱琴一見瑩繡醒過來了,幫她在頭下又枕了一個墊子,拿過一碗米酒喂她喝了一些,“孩子呢?”
“小少爺奶娘照顧著呢,正在這屋子的後廂房裏頭。”抱琴幫她擦了嘴角的米酒,掖好了被子,“昨夜小姐生下小少爺後就睡過去了,侯爺高興壞了,當即給小少爺娶了名字呢,姑爺陪了你下半宿,一早被嚴媽媽喊著去休息了。”
“是個男孩啊。”瑩繡隻覺得肚子裏少了一塊肉,直到抱琴帶著奶娘過來,這有了親骨肉的感覺才變的那麼的真實,剛生下來的孩子還沒有全長開去,臉上微皺,瑩繡讓奶娘把孩子放在自己裏側,伸手摸了摸他的胎發,一旁的奶娘稱讚道,“小少爺的胎發真是又黑又濃密呢。”
瑩繡笑著,小家夥努了努小嘴,輕輕地揮動了一下手,五指握拳地護在胸前像是保護自己似的,瑩繡的心立即融化了開來。
把孩子交給了奶娘,瑩繡還需要休息,喝下了抱琴送來的湯,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屋外齊顥銘睡了兩個時辰之後早早地起來了,幸好昨夜下著雨,小廚房的火並沒有蔓延開來及時地給撲滅了,縱火的人昨夜逃出去的時候被卓夜給逮住,此刻正綁在小屋子裏。
那並不是南陽侯府的下人,十分矮小,穿著丫鬟地衣服趁著大廚房的人過來的時候偷偷跟了過來,在廚房裏縱火,若不是卓夜身手好,這男的肯定趁黑離開了南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