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這麼多年,什麼苦沒吃過,大哥,等到顥晟繼承了侯位,你讓他一個晚輩如何處理這幾房之間的事情,二哥做官這麼多年,吃喝都還是府裏的用度,二嫂即不管家也不拿出什麼,就算是爹娘有留下什麼,早晚也有空的一天。”一旦齊顥晟繼承了南陽候府,這三房在外守地就有家,他和初柔可可以簡簡單單出去,二房人卻不少。

“侯位的事,以後再說。”齊忠陽臉色微沉,他是在有了嫡長子之後,南陽候才把整個侯府交給自己,可自己的嫡長子呢,小時候但見聰慧,長大了卻盡做糊塗事,這樣即使他呈了奏折,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若是皇上覺得齊顥晟沒這資格,南陽侯府又非要齊顥晟繼承的話,這爵位說不定還會被削,齊家幾代人的榮譽,怎麼能敗在他的手上。

“大哥,樹大招風,我們家的形勢你也看到了,顥晟娶的是慶王爺的女兒,可顥銘和定王走的近,初柔在皇後身邊照顧了這麼多年,宮中的形勢她比我們看的清楚,就算不為別的,顥銘如今腿正在恢複,他妻子也懷有身孕,你也不想再出什麼事的。”齊忠洲見他猶豫,提醒道,“當年顥銘落水的時候,你可還記得他醒過來說什麼。”

齊忠陽抬起頭,眼底一抹詫異,“你是說。”

“當年顥銘醒過來,大家都說他是神誌不清,還在高燒,他喊的是有人推他,因為當時那陪著的丫鬟說小池塘附近沒有其他人,所以才說他是做了噩夢,可那丫鬟最後是自己服毒自殺的,究竟她的話真假性,我們從何得知。”

“可後來他再醒來之後就沒再說了。”

“就是當年爹和大哥你透露了一點意思,爹喜歡顥銘,經常帶著他進宮,娘又因為他從小喪母,就帶在身邊養著,當時府中多少人猜測這世子之位是不是要落在顥銘的頭上了,結果他就出事了。”齊忠洲最內疚的就是當天上午齊顥銘才去找他玩,可是他因為要急著去周府見初柔,沒陪他,齊顥銘覺得無聊,就帶著一個丫鬟去了花園裏玩,等他下午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性命攸關。

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人,一下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老侯爺夫人走了,老侯爺年紀大了,連他這個口口聲聲要幫娘照顧好侄子的四叔,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床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分家的事,屆時再說,如今三弟妹帶著孩子回來,要給露欣她說親,露驊她們也不小了,等這些婚事都辦了,再說。”齊忠陽頭疼地扶著額頭,齊忠洲便不再說什麼,回到了自己院子,周初柔剛剛收拾好了帶來的東西,見他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差丫鬟去倒些水來,柔聲道:

“和大哥談的不愉快?”

“三嫂帶了露欣回來是給她說親的,大哥的意思是,等她們都定了之後再說。”齊忠洲並不想留在南陽侯府,分了家在京城尋一處靜謐些的地方,他此生就算是無後也不會再納妾了,和初柔兩個人,能住多大的地方呢。

“大哥也有大哥的難處,他是南陽候,整個侯府的主心骨,這分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老侯爺當初分家的時候,不也是等大哥有了嫡長子再分的麼,如今顥晟這還未生下嫡長,恐怕二哥那也是不願意分的。”

“他們有什麼不願意的,白吃白喝這麼多年,分了還得計較爹給我們留下的那些家產,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打的那是什麼主意,就算是對那爵位無望,也得磕死了住在這府裏頭,他們那房的人,都快趕得上大哥他們了。”齊忠洲對齊顥銘是真疼愛,小夫妻兩個人,處的位置又這麼尷尬,若是瑩繡這一胎是個男孩,汀楓院恐怕也要不安穩了。

“那就等她們把親事說了,你和大哥二哥三哥商量一下,我倒是瞧了一處不錯的院子,離皇宮和侯府都不遠,你要來去也方便些。”周初柔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胸口,“過些天你就要去太醫院了,皇後娘娘身子一直不太好。”

齊忠洲握著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回來了就逃不開了,大哥那,我還得去說說才行。”

汀楓院這,瑩繡看著平兒拿過來的湯藥,眉頭一再深鎖,拿起勺子撈起底下藜蘆,那已經是被煮的有些分辨不出原樣,對著一旁候著的青碧道,“去請四叔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