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囚徒(1 / 2)

“嘿,各位同僚,明天我就出獄了,分別之際,我總覺得要送你們點什麼...”

在幽暗的牢房裏,有一個頭發散亂的少年認真思考後,壞笑著對隔壁牢房的囚徒說道。

少年獨自享有一間破爛的牢房。

此刻正斜躺在草堆裏,翹著二郎腿,手指不停的敲擊著腦袋。

“漁哥,我們給您辦個歡送會,您看成嗎?”隔壁牢房的一個清瘦男子表情很怪異,甚至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覺。

“半個?”被稱作漁哥的少年張大了嘴,說道:“你們這麼摳啊,算了,還是我自己辦個熱鬧的歡送會吧。”

一個嘴巴子直接扇了下去,那個說辦歡送會的清瘦男子無辜的看著身側的壯碩中年,卻沒有半點委屈也沒有說話。

“你腦子有病吧,你竟然隻給漁哥辦半個歡送會。”看樣子,那個壯碩中年是隔壁牢房的老大,十分不滿意自己小弟的言辭。

滿臉刀疤的壯碩中年走到了牢房邊上,諂媚的笑著,說道:“漁哥,既然要辦歡送會,還是我們送你吧,你看我們是唱歌還是跳舞啊?”

被稱作漁哥的少年挑了挑眉,隨手拿起一根枯草叼在嘴裏,示意自己要睡了。

隔壁牢房的眾人這才表情輕鬆了許多,卻不敢出聲,生怕吵醒了他們口中的漁哥。

此刻已經是午夜,按理說隔壁牢房的囚徒早就該睡了,可一直都沒有睡,他們一直看著隔壁牢房的少年。

少年沒睡,他們就不會睡,少年醒了,他們也許還沒醒。

少年叫岑漁,是雁歸城外無名鎮的孩子,今年才十四歲,卻已經坐了四年的班房。

四年前,牢房裏的囚徒們看到一個小男孩兒被帶到了牢房,還以為是得罪了哪家權貴,滿門遭殃。

後來才知道,小男孩兒是因為殺人罪被帶了進來。

可是,一個十歲的男孩兒殺人,這怎麼也不合理啊,而且殺的還是十個,這十個恰好是雁歸城的文員。

直到男孩兒進了牢房,才像講故事般說出了原委,那些囚徒很驚訝的是,這個小男兒沒有半點的恐懼,也沒有委屈。

在無名鎮外的小河邊,十個文員到此采風,一直沒有回去複職,城中才派人去找,找到的時候發覺那十個人已經死了,而中間還有一個小男兒正熟睡著。

十歲的男孩兒殺人?這種毫無道理的事情竟然變成了合情合理,真不知道該怨天還是尤人。

原本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殺人太過稀鬆平常,那些權貴或者實力很強的人完全可以忽略雁歸城的律法,但這個小鎮的小男孩兒卻沒有這個資格,即便他才十歲,依然逃不了權勢或者說‘律法’的懲罰。

雁歸給出的說辭是岑漁已經通靈...

但是岑漁卻沒有覺得委屈,隻不過換了一種活法而已,他真的很想得開,估計也是家庭的原因。

岑漁是柳家抱養的,柳家沒有隱瞞這個事情,所以他對柳家沒有什麼感覺,因為柳家對他也沒有什麼親情,反而是一種交易。

如今柳園的園主柳開變,原來隻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但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個滿身血汙的中年抱來了一個孩子,許以重金,要柳開變把孩子養大成人。

那中年還沒來得及交代其它的,猛然一回頭,眼中流露出了一種決然,然後消失在了夜色中。

也許是因為巨額的金錢,也許是因為那中年滿身血汙,柳開變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但最終還是把孩子和金錢全部帶進了小屋裏。

孩子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東西,那是一顆類似琥珀的吊墜,琥珀裏依稀有些東西,隻是看不太清。還有一張紙別在紅繩上,上麵寫著岑漁。

從岑漁懂事以來,柳開變就不再管他,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去管這個孩子,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孩子養大就行了。後來他把事情的原委給小岑漁說了,小岑漁還小,不大懂,但隨著年紀的增長,漸漸明白了,於是小岑漁也明白了為何柳開變看著自己的時候,那雙眼睛中總是漠然,而看著兩個哥哥和姐姐的時候卻滿眼慈祥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