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有一點,我要和你們說清楚。這府中上上下下再不能有一言半語說玉兒不是,要是讓我聽到了定是嚴懲不貸。你們要記住,她今時今日已經不是寄住在我們府中無依無靠的孤女了,便是你們如何欺淩她都不能反抗,說不一定,在背後給她撐腰的便是皇上,是太後。”
說這話的時候,賈母是看著王夫人的,這府中許多事情,原都是因為她才惹出來的,隻不過因為黛玉一直都沒說,所以自己也就裝作不知道,原也不過是為了府中的安寧,便眼睜睜的看著玉兒受了許多委屈。可是如今便是連公主話語中似乎也是提起一些,說明府中所作所為,隻怕是已經傳到外麵了。自己總不能為了姑息一個人,讓全家的人都跟著受罪,即便她的女兒是娘娘又能如何?
王夫人這時候自然是不甘心,可是她哪裏管得了賈母說的什麼,她現下隻是想著賈政居然要說休了自己,因此便隻是覺得賈政是個最沒良心的,狠命的扯著賈政的袍子隻是鬧騰。
賈政被她鬧的煩心,隻是一腳踹開。這毒婦,這些年當真就沒做什麼好事,以後是再不能姑息。
“便是要鬧,也等到這事兒過了再鬧,你們兩口子回家關門鬧去。這樣的時候還在這裏鬧什麼?當著小輩也不嫌寒磣。何況外麵還有許多的人,難道就不怕丟了府中最後的一點麵子?”倒是賈赦在一旁忽然就衝著兩個人發火。原本這麼多的東西就要飛走了,雖然說這些東西自己能得到的不多,可是隻要是能得到一點就比得不到要好吧。他們兩個還在這裏鬧騰什麼?有什麼可鬧騰的?
賈政從小到大,比賈赦要受寵許多,所以從來不知道原來賈赦也是會對著自己發火的,畢竟從小到大,隻要是賈赦對自己有些許不好,便會被母親責罰,但是這一次明顯的是母親並不打算管自己。想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王夫人,賈政便對王夫人越發的恨了。
“你們都下去搬東西吧,我就在這裏等著。”賈母端坐在炕上說道。
眾人也不敢太耽擱了,因此便忙就一個個都退下去。也隻有鳳姐還在老太太的下麵坐著,隻是讓平兒去打點自己房中剩下的一部分東西,好在自己如今剩下的也不多。當初林家帶來的東西,除了用在園子裏的,其他東西經年累月也是差不多都到了二太太哪裏了,如今便隻看著二太太往出來拿便是。其實便是仔細算起來,自己這邊拿出來的倒是比當初得了的多,不過這都是不要緊的,在這關頭,也總是該做出個場麵。
“鳳丫頭,這些年當真就是我錯了是我一再姑息才釀成今日之禍。”賈母說這話的時候,鳳姐分明看到眼底的一滴悔恨的淚水。
鳳姐看著賈母難受,忙就跪倒賈母跟前道:“老太太可別多想了,要是再上了身子豈不是我們這些做子孫的不是了。其實這件事情當真也是不能怪林妹妹,今日要不是林妹妹為我們求情,隻怕是這會兒都已經抄家了。”
鳳姐以為是王夫人的話讓賈母傷心了,故而隻是如此寬慰賈母幾句,不想賈母卻也不是為了此事,倒是為了別的。
“我這一輩子,很是自負,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便不喜歡你公公,凡事都隻是偏愛二房,以至於到了最後雖然是你公公襲了爵位,可是卻也堅持讓二房住在榮禧堂正房,還讓二太太管家,要是我從一開始便不是這樣做,也沒有今日的禍端。”賈母這會兒想起來,這些年便是因為自己縱容二房的厲害,先是讓他們對自己的長兄長嫂失了尊敬,然後便是連自己都逐漸不放在眼中。
“母親疼愛幼子也是有的,並算不得什麼。”雖然從鳳姐的心中也覺得這事情確實是賈母的不是,但是賈母已經覺得自己錯了,便隻能寬慰,不能火上澆油。
賈母看看鳳姐,說道:“你倒是個好的,早兩年看著你也不過如此,誰想這兩年變了如此多,如今做起事來,比起早幾年更是妥帖了許多。要是和府中的事情從此以後交給你們大房,我便也放心了。”
鳳姐聽了這話,倒是有些不樂意了,今日償還了林妹妹的東西,榮國府還能剩下什麼?那些東西還能當成什麼使喚的?自己家這邊的人口少,開銷什麼都少,便是自己這樣過著,也是能過。可是二房那邊人多還有好些需要開銷的費用,讓大房管家,豈不是又要把為難交給自己房中?不成,這事兒還是要和老爺太太早早說了才好,免得事到臨頭倒是沒有辦法挽回。
因為今日本是黛玉的好日子,這樣鬧一場,黛玉到底覺得臉上也不是十分好看,因此麵上不免有些為難神色,因此王妃便讓姊妹幾個陪著黛玉先回房去休息。自己和長公主並府中來賀喜的人在院中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