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維安隱約察覺到了問題,可是她現在還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想去問安津銘卻又時間太晚,隻得按捺到明天。
可言維安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已經兩天沒睡好了,可是依然沒有困意,天一亮她便起身去尋安津銘,安津銘也起得很早,似乎是知道她要過來,已經穿戴整齊地在房間裏了,打開門見是她,點點頭:“進來吧。”
言維安正在猶豫那一句喊不出口的“表哥”,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禮貌地頷首隨後進了屋。
“那個……”言維安躊躇了一下,還是小聲叫了一句:“表哥……”
安津銘挑了下眉,隨後笑著在椅子上坐下來:“你找地方坐吧,不要那麼拘束,雖然你是第一次見我,但我和你本就是親人,不必在我麵前這麼束手束腳。”
道理都懂可就是臉皮很薄啊!
言維安臉皮一熱,可是想到過來找安津銘的原因,臉上的熱度又漸漸消退下去,呼出一口氣:“表哥,我其實……當初醒過來的時候,陸醫……陸衡曾經問過我想不想得起自己的名字,可是我當時隻想到陸瀾這個名字,所以我才以為自己叫陸瀾。”
而陸瀾隻是順勢隱瞞真相罷了,真要說起來,還是得怪自己太奇怪了。
安津銘聞言眼神一凝,十分驚訝,他坐直了身子:“當然是你說自己叫陸瀾的?”
這他還真沒查到。
安津銘眯了眯眼,隨後打開抽屜把一個文件袋遞過去:“你應該還沒有恢複記憶,事實上醫生說你不太可能恢複記憶,但Jim還對你抱有希望,所以你看看這些資料,試試能不能恢複一點,這些都是你自己的資料。”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陸瀾的。”
言維安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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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為什麼能接受自己卻接受不了他的孩子?
安安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就不耗費精力去想了。
年少的愛情總是缺乏理智與溝通的,不成熟的處理方式會導致許多問題與誤會的形成,就比如安安——她認為陸瀾心裏仍舊覺得自己不能替他生孩子。
再嚴重一點,就是不配,沒有資格給他生。
女人的心思細膩,總是比別人想得更多一點,特別是一個懷孕又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而安全感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了,陸瀾從來就沒有正視過它。
安安在樓下買了雞蛋,也預約了醫院,心情不算明朗,一路上提著袋子低著頭往樓上走,等電梯到了要開門才發現門口有點熟悉——好像心不在焉導致走回陸瀾住的這間公寓了。
她無奈地打算折身回去,二號電梯卻正好打開門,陸瀾的聲音傳來,安安一怔,趕緊躲到一邊的通道裏,接著就聽見前幾天見過的那個爺爺緩緩道:“你沒有讀博的必要,休學吧,跟我回國,不管你那個女朋友處理沒處理,你這次都必須跟我回國。”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道,“你大哥我是指望不上了,我也這麼大年紀了,你不能讓我一直往公司裏跑,家裏這麼多人這麼大個家庭這麼大個公司都需要你,你媽年紀也大了,每天都很想你,你不能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