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大嗓門吼出來,旁邊有個正在做早操的“爺爺”被她這麼一唱,居然都不好意思繼續扭腰扭屁股了,緩緩地停下動作。
呃——好像是幼稚了點兒。
她想了想,又換了首。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咚咚歌聲多麼當當當,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咚咚咚咚……”
這麼一首《歌唱祖國》一出口,旁邊有個專門倒退著慢跑的阿姨被她那麼一驚,腳下一拌蒜差點跌跤。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剛才那很好看的男人除了在她張口唱第一句的時候側了側耳朵,其餘時間都在鎮定著。
南宮可妮唱歌從來不記歌詞,一遇見不會詞的地方就哼哼唧唧帶過或者幹脆自己亂填幾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句子上去。
顯然,五星紅旗後麵的“咚咚”和“當當”都是未知歌詞的替代發音。
而且她每每去唱卡拉OK,拿起麥克風張嘴唱不過三句就會被人群毆下場。
雙雪經常搖頭興歎:“我們都想不通,你好歹身為某電台還沒播過音的播音員,怎麼唱起歌來會慘烈成這樣?”
算了,算了。
可妮閉上嘴巴,搖了搖頭。
這裏老年人多,還是不要唱這些懷舊金曲了,免得說她玷汙了偉大祖國的光輝形象。
可妮心裏默了默,準備來首雅俗共賞的。
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很崇拜的蕭風的一首《貝多芬的憂傷》,挺有名,也和現在挺應景。於是,她在腦子裏醞釀了下歌詞,張嘴又唱:
旋律伴隨故事響起
揭開你不平凡的傳記
在夜裏天使在黎明前降臨
喚醒充滿奇跡的命運
傾聽愛麗絲的旋律
若別離撕毀我寫的信
當序曲落幕後拆穿的回憶
撫慰你心靈悠揚的協奏曲
在萊茵河畔貝多芬的悲傷在徜徉
詼諧夜晚遺留在波恩城的淚光
維也納推開窗風景卻如此委婉
黑白琴鍵上譜寫華麗的樂章
在破舊琴房彈唱出貝多芬的悲傷
詼諧街上探望絢爛欲望的櫥窗
小木船被遺忘剩下黯淡的月光
無力哀歎誰的情緒彷徨結局被淩亂
……
因為喜歡,所以這首歌她在家裏唱過無數次,多少還記得一段歌詞。
嗯——南宮可妮滿意地自我陶醉了下。
這回腳下拌蒜的人明顯沒有上回多了,有進步。
不過,一側的那個男人卻因為可妮的這次歌聲轉過頭,原本緩和的表情,就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他一邊轉頭,一邊緩緩張開雙眼。待那雙眸子漸漸地出現,南宮可妮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呼吸。
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雙眸在濃密的睫毛下,如漆一般的深沉。
後來有一回可妮問他:“你知不知道第一次看見你眼睛的時候,我想到什麼?”
他疑惑。
她笑:“像浸在水裏的黑色玻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