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孕吐(1 / 2)

賈璉抖了抖袍子,門口的小丫頭急忙撩起簾子,寶蟾先於金桂出來,兩隻小腳倒蹬的倒快,臉上的胭脂紅撲撲的,一雙不大的眼睛如汪了一池春水一般,手裏捏著一條灑金噴香的帕子,往著賈璉身邊撲來:“我的爺,你可回來了。”兩隻染著紅蔻的指甲還未挨著賈璉的衣角,就被賈璉冷冷的閃開,嘴裏喝道:“沒規矩的東西,滾到外麵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寶蟾又驚又羞,忙掩著嘴嗚嗚哭著跑了出去。賈璉不屑的甩了下袖子,想起回家之後賈玨對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外人指指點點加嘲笑的眼神,賈璉又不是個傻子,他立馬猜出了自家後院的問題。恐怕連自己頭上戴的巾子都已經變成深深的綠色了吧!娶妻娶賢,我賈璉這兩次娶親都為娶到一個賢妻,先頭是個妒婦,後者則是一個蕩*婦兼毒婦,敗家之禍端,滅族之起源,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嗎?賈璉深恨嫵瑤和夏金桂的同時,也很自己的浪*蕩無為,為什麼當初娶的不是二姐兒那樣柔情似水的女子,為什麼不是王家那個女孩兒,若當初娶的是她,那麼自己怎會落得如此田地?說不定榮華富貴依然存在,說不定自己的兒女早已成雙,說不定……賈璉搖了搖頭,將那不靠譜的綺念趕出惱外,如今那位也是自己這種人能肖想的,無異於天人說夢。賈璉內心的糾結與痛苦暫且不提,隻是他一直把自己人生中的失敗與落魄歸結到女人身上,很少從自己身上尋找毛病,他認為自己家族的不幸也幾乎都是這些敗家的女人造成的,卻不想一個內宅女人能敗家敗到哪去,若不是他們這些爺們成天在外麵胡作非為,怎會牽連家裏的女眷,害的元妃難產而死,迎春嫁了那麼一個變態禽獸,探春遠嫁,惜春看破紅塵,連小小的巧姐兒都逃脫不了被賣的命運。王嫵瑤也好,尤二姐也好,她們兩個早已死去,賈璉的一腔怒火夾雜著男人的妒火一起燃燒起來。

“唰”的一聲撩起內室的簾子,轉過屏風,大紅的床帳裏麵人影若隱若現。賈璉冷哼一聲,抬手掀開了紅帳,裏麵赫然是濃妝豔抹躺在床*上的夏金桂。大紅鴛鴦戲水的抹胸,烏油似的頭發披散在胸前,潔白豐潤的膀子露在外麵,身上隻搭一條猩紅毛氈子,雙眼微翕,紅唇翹起。若是放在賈璉平時,早雙眼便綠的撲上去顛鸞倒鳳了。隻是賈璉心裏想著,她這幅浪樣兒在自己離家的日子不知有多少男人見識過,可能就在自己麵前這張大床*上,她和一個野男人極盡歡樂,自己則在千裏之外受那流放之苦。在那時,她可曾想到自己的丈夫在外麵受苦受累,可曾有半分心思牽掛自己?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若不然她為何死守自己的嫁妝,不肯拿出些銀錢來打點押送的官員,讓自己少吃些苦頭;若不然她為何對自己的女兒橫眉冷對,恨不得立馬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聯合了外人要把巧姐兒拐賣;若不然她為何能不顧廉恥不守婦道去勾引自己的遠房弟弟賈玨?夏金桂,她,就是一個自私自利,沒有廉恥的蕩*婦毒婦!

夏金桂細心妝扮了一番,又急忙臥倒在床榻上,擺出一副美人春睡的模樣來。料想著賈璉是個色中餓鬼,流放期間難得碰得女人,這回回來見著自己這番嬌媚的模樣,還不得饞的立刻撲上*床來?等一切好事做完,那些不得入耳的風聲便能被壓下來,自己依舊能過平常的日子。打量好這一切,她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假寐,隻等賈璉色*心大動。卻不想甩到她臉上的是衣架上的衣服,以及賈璉冷冷的嗬斥:“賤*人,你大白天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夏金桂沒聽著柔情蜜意的話語,倒被刮鼻子刮臉的罵了一句,她那火爆脾氣哪裏忍得住,嗷的一聲跳下*床來,罵道:“你個殺千刀的,老娘千辛萬苦的等你回來,你就這幅腔調對我?”賈璉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挑著眉毛問道:“千辛萬苦?天天濃妝豔抹勾引個把男人就是辛苦了?還是賣我的女兒沒賣出去就讓你辛苦了?你倒是說出來我聽聽。”夏金桂又怕又氣,梗著脖子哼道:“誰勾引男人了?你這殺千刀的,你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哪!我也不活了,活著也受這零碎哭啊!”夏金桂耍起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