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放在寶玉麵前的有文房四寶、寶劍美玉,還有一把金燦燦的算盤,王夫人的眼珠子整個都釘在了寶玉那雙胖乎乎的小手上,心裏不住的期盼著,好兒子,抓啊,就抓你手底下那塊官印;實在不喜歡,那些筆墨紙硯啊隨便你抓哪個,喜歡讀書老爺是最喜歡的。
見那寶玉遲遲不抓,王夫人心中又開始擂鼓,是哪個賤蹄子把那鑲金嵌玉的寶劍放在旁邊的,若是這小祖宗抓了寶劍,將來當個武官,自己的心不得疼死。
旁邊的乳母也急得不行,哥兒啊,你倒是抓個放手裏啊,自己這吉祥話一說,那銀子就嘩啦啦地流到自己的口袋裏了。
寶玉朝著旁邊一個俊俏丫鬟咧嘴笑了笑,居然撅起屁股在桌上爬了起來。“哎呦,這祖宗又要做什麼啊?”乳母李嬤嬤心裏大叫,卻又不敢吱聲,隻能不錯眼地盯著這四處亂爬的小公子,生怕磕了碰了。
寶玉用手將那礙事的書本、筆墨掃到一邊,氣的那政老爺的胡子直翹。路過了寶劍,瞅了瞅,小鼻子一歪繞了開,王夫人心裏念佛道,還好沒抓。
眼神又被那金燦燦的算盤吸引住了,這,這小爺將來不會成個招財進寶的大財主吧,這個也算不錯,就是沒有文房四寶來的高雅。
誰知,寶玉小腳一蹬,將那算盤一腳蹬下了桌子,把地砸的“吭”的一聲。
這孽障,這孽障,抓個周也這樣費事,想當年這珠哥兒抓周,上來便把那隻名貴的檀木紫毫握的緊緊的,贏得府中清客們一片讚美。
“哎呦,這玉哥兒奔什麼去了?”邢夫人驚道。
隻見寶玉連爬幾下,身邊物事一概不取,伸手抓起了些胭脂釵環,樂嗬嗬地朝著賈母揚著小手。
“哼!將來酒色之徒耳!”政老爺麵子大失,怒的拂袖而去。王夫人也大怒,嗬斥李嬤嬤等人,“你們是怎麼看的哥兒,什麼東西也能信手亂抓!一個個都是怎麼看管哥兒的?”
李嬤嬤及幾個大丫頭嚇得跪了一地,寶玉見母親動怒,也嚇的哇一聲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值得你如此動怒?不過是小孩子家喜歡鮮豔物事,平時見身邊人用的多了些,這才抓了。抓周不過是個樂趣,你還真當真了不成?”賈母一邊抱著寶玉哄著,一邊不輕不重地訓著這個兒媳。
“您說的對,是兒媳忘形了。”王夫人急忙收斂住,俯身請罪。
“罷了,罷了。好好的一個喜慶日子,平白壞了興致。”賈母抱著寶玉被一大堆丫鬟們簇擁著回屋了。
留下王夫人一人在裏麵恨的咬牙切齒,“老虔婆,早晚給你好看!我的兒子還由不得你做主。”
當下吩咐丫頭,“去,把珠大爺給我叫來。”
“不知母親找孩兒有何事?”十幾歲的賈珠剛剛進學,每天刻苦讀書,加上天資聰穎,很得師父和賈政的喜歡。
看著進退有利,麵容俊秀的大兒子,王夫人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笑容,“哼!這麼上進的兒子,整個賈府裏也就自己有這個福氣吧!那什麼賈珍、賈璉平日裏吊兒郎當,不學無術,來給自己兒子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