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閣,恰如其名,甫一進門,便是一抹奇異的香味漫過鼻端。然而不解風情的林蒼玉卻捂著鼻子,打了個大噴嚏。影十七指了指桌上的香爐,對沁竹道:“煩勞換一味熏香,沉水或者檀香皆可,我家少爺對此香過敏。”
林蒼玉隨意的往軟榻上一靠,翹著腳,優哉遊哉的。影十七站在她身後,滿臉的尷尬,而玉衡則一直冷著臉,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
“這便是留君醉的絕色?未免也太不能入眼了。”林蒼玉嗤笑,譏諷道。
沁竹笑問:“小少爺初次來,許是沒有熟客的,要不沁竹做主替少爺挑兩個?”
“上次那誰說的,留君醉有個月華,功夫可是了得,抬上來給少爺瞧瞧。”林蒼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沁竹聞言,臉色一變,連笑容都幾乎掛不住:“月華病了,不適合見客,少爺換一個罷。”
“哦……”林蒼玉伸手摸了摸下巴,驀然發難,一腳將榻上的矮桌踹翻在地,“瞧不起少爺是不是?要不要少爺給《今朝快報》爆個頭條啊?少爺砸萬兩銀子下去,明天一頁的版麵單單給你留君醉做一個宣傳!”林蒼玉一番話說的陰冷狠毒。
《今朝快報》的號召力,誰人都不敢忽視,雖然大多的消息都報道的具有真實性和隱秘性,可是它有一頁是播報一些趣聞的,這些趣聞完全是花樣翻新,趣點橫生。若真的讓留君醉上了《今朝快報》的趣聞,那真真是自尋死路。
“少爺大人大量,莫要同咱這小門小戶的計較了。”沁竹陪著笑。
“不要。”林蒼玉正色道,“少爺今兒個偏偏就同你留君醉杠上了,要麼你把月華給少爺叫出來,要麼我立馬著人去給《今朝快報》爆料,或者咱去找孟瀚評評理,你留君醉敞開了門做生意,為何單單不接少爺我的生意?”
沁竹瞧著眼前這位少爺的衣著,那是富貴非凡,單單那做衣服的料子,都是蘇州的貢品,如今又聽他自然而然的喊孟瀚的名字,心中更是斷定麵前者為身份非同一般,隻能苦著個臉命人去請月華前來。
要說月華,那也是留君醉的招牌人物,隻是此招牌人物是個男的,一個容貌才情皆是頂頂的人物。沁竹是將他當做寶貝一般捧在手心,連孟瀚對他也是有幾分客氣的。這般的人物,自然有他的驕傲,待人接客全憑自願,看著不順眼便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見他一麵。當林蒼玉見到月華的時候,心中也不由得讚歎了一聲,這般人物當得起如此傲然。
“少爺貴姓?”月華坐在軟榻另一頭,依著林蒼玉的姿勢靠在她對麵。
林蒼玉一手握著扇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心,低聲道:“玉,金玉滿堂的玉。”
“好姓,君子如玉。”月華讚了一聲,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玉少爺,還打算留著這兩位隨從觀摩嗎?”
林蒼玉眨眨眼睛,忽然明白月華的意思,瞬間紅了半張臉,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你們倆先出去罷,少爺我要同月華敘上一敘。”
影十七急切道:“少爺,萬萬不可!”
“怕什麼?我若是在留君醉出了什麼事,忠安王追究起來,你照直說了便是。”林蒼玉勾起唇角,滿臉的不在乎。
月華聽到忠安王名頭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疑惑,瞬間又被笑盈盈代替。影十七被林蒼玉瞪得退無可退,終於拉著玉衡退出了房門。
軟榻上的矮桌早早就被林蒼玉踹翻在地,月華從那頭爬過來,如月華流淌的袍子在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發光。林蒼玉鎮定的靠坐著,唇角勾著,饒有興趣的望著月華,巋然不動。待月華爬到她跟前,幾乎已經是麵對麵了,林蒼玉曲起一條腿,側過身子,單手勾住月華的脖子拉近。
“聽說你功夫不錯,尤其是嘴上的功夫。”林蒼玉拍拍月華的臉頰,輕佻風流的一笑,晃得人眼暈。
月華唇湊近林蒼玉的臉頰,呼出的熱氣都帶著挑?逗的意味:“玉少爺從何得知?”
“自然是從知道的人那裏得知的。”林蒼玉露齒一笑,萬分燦爛,“少爺我瞧上你了,想替你贖身,你從是不從?”
月華已經快要同林蒼玉彼此貼住了,低喃道:“從未聽聞姑娘家在外買男人的,玉小姐真真是駭人聽聞。”
“沒聽過今兒個就讓你聽聽。”林蒼玉笑得好不得意,“不知道那嚴公子****淩虐,月華可是有何感想?恨是不恨你這張臉,偏偏同某個人有了七分相似?”
林蒼玉說話還是慢悠悠的,在月華聽起來卻是觸目驚心的,一時間心中如同被撒了一把鹽,疼痛萬分。林蒼玉也不著急,伸出一根手指,將月華推開一些,終於好好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等著月華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