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公主接過林玄玉手裏的酒杯,頸項相交飲下一杯合巹酒,唇邊的酒漬亮晶晶的閃著光澤。林玄玉至今都不知道林黛玉有了林蒼玉消息的事兒,若是知曉了,依他的性子,恐怕是洞房花燭都要拋下了。
所以當次日清晨,林義告訴他昨天發生的事時,林玄玉一把將茶杯甩了出去,怒道:“昨日怎麼不說?”
林義眼皮都不抬一下,沉聲答道:“昨日若是告訴少爺,少爺能做出什麼事兒,誰也說不準。”
坐在林玄玉旁邊的壽昌公主納悶道:“他能做出什麼事?”
林義道:“公主,這就要問少爺自己了。”
這一問一答,將林玄玉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幹咳了兩聲,不自在的說道:“沒什麼,義叔說笑的。”
此時行雲匆匆趕來說道:“少爺,王妃著琅琊姐姐送了一封信過來。”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林玄玉。
林玄玉從信封的抽出一張薄薄的信紙,兩眼就掃完了,眉頭卻越皺越深:“大姐也太莽撞了。”
壽昌隨意的從林玄玉手裏抽出信,待看完了,臉色有些奇怪,問道:“玄玉,你們家到底藏得有多深?”
林玄玉低著頭,臉色晦暗不明,輕笑道:“你怕嗎?若是怕了,以後這些事我便不會讓你知道了,即便東窗事發,你也可以推脫的一幹二淨。”
壽昌聽了這話,怒氣衝衝的將信紙團成一團,砸在了林玄玉腦門兒上,氣道:“我進了你林家的門,就是你林家的人,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肩負?你當我孟流芳是什麼人?”
林玄玉被砸了,卻很是開心,攥著壽昌的手笑嘻嘻道:“我自然當你是林夫人了。這些都是二姐留下來的,二姐是個奇女子。”
壽昌眨了眨眼睛:“我聽過林二小姐的名聲。”
林玄玉笑道:“你如今可以改口喊二姐了,你若見了二姐,你也會喜歡她的,隻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壽昌看到林玄玉眼底埋藏的悲傷,心底有些憧憬,傳聞中的林二小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你呆在家裏,我陪大姐走一趟,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林玄玉拍拍壽昌的手,輕聲道。
壽昌心底明了,自己現在什麼也不能阻攔,莞爾一笑:“你去吧,大姐一介女子,確實不容易,隻是你們都要當你當心。”
林玄玉點點頭,將那封被壽昌團成紙團的信展開,掀開桌上的香爐,扔了進去,信從中間燃起,隻隱約看到幾個簪花小楷:甄氏遺物。未幾那信便化為了灰燼。
林玄玉走後,壽昌閑來無事,便叫了流雲、行雲兩人到跟前,好奇道:“二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行雲心直口快,便反問道:“公主問這個做什麼?”惹得流雲在背後不住的拉她的袖子。
“聽夫君說,二姐是個奇女子,我想多了解了解二姐,日後相處起來也方便。”壽昌公主到底年輕,心氣活潑,也不像平陽長公主那般沉穩端莊,竟是連自己的尊稱也不帶。
流雲溫婉的笑道:“兩位小姐同少爺的關係,都是極好的。夫人過世後,老爺忙於公務,都是二小姐在照看少爺,後來老爺也不幸過世,是二小姐擔起了林家的重擔,少爺對二小姐很是敬重。”流雲最後一句話,說的尤其清晰,語氣尤其重。
壽昌也聽出了流雲的意思,她是在暗示自己對林二小姐敬重,不可怠慢。壽昌心底歎口氣:這林二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林府上下竟是無一不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