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向平陽長公主行了一禮,便回自己院子了,雖然心中滿是不安,可是卻根本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章元十三年,六月十一。鎮國公牛清應戶部尚書之邀,前往蜀道喝酒談天。一行人喝的半醉,下樓時鎮國公撞到了一人,臉色一下子陰沉至極,當場大怒,擼了袖子便上前同人打架。同行的戶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見場麵難以控製,連忙將鎮國公拉開。
“哼!這就是連仲舒所說的,暴死獄中?”鎮國公掄開兵部尚書的手,怒斥,“我要去找陛下評評理,天子腳下,竟然容得此等荒唐事!”
戶部尚書尚是一頭霧水,大理寺少卿倒是似乎明白了幾分,拉著戶部尚書低聲說了幾句,戶部尚書此時也是一臉詫異,幾人將之前撞了鎮國公的那人結結實實綁了去麵見皇帝。
皇帝聽完鎮國公所奏之事,眼睛眯了一下,沉聲道:“召連仲舒!”
可憐的連仲舒從家裏急急忙忙趕到皇宮,進養心殿之前,當值的小太監悄悄說了聲:“陛下龍顏大怒。”唬的連仲舒一愣一愣的。
“臣連仲舒,參見陛下,陛下萬歲!”連仲舒一進門,便急忙行禮,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一排跪了好幾個人。
“連愛卿,當初薛蟠打死牛繼宗的案子,具體情況你給朕一一道來。”皇帝口氣不悅道。
連仲舒心底一涼,低聲答道:“當初,薛蟠同忠順王爺爭搶一個戲子,忠順王爺大怒,命牛繼宗羞辱薛蟠,豈料牛繼宗反被薛蟠打死,微臣趕到的時候,牛繼宗已然斷氣了。本案判薛蟠殺人償命,收監於秋後問斬。後來薛蟠暴死於獄中,便將屍體歸還其家人。此事,鎮國公亦是清楚。”
“哼!”皇帝冷哼一聲,“暴死獄中?那你看看這個又是誰?你怎麼向朕解釋?”皇帝顯然已經到了震怒的邊緣。
連仲舒往旁邊瞄了一眼,雖然比之前蓬頭垢麵的模樣相差甚遠,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正是宣稱暴死獄中的薛蟠!
“陛下,微臣當時命仵作驗明正身,確是薛蟠無疑,這才定案的!請陛下明察!”連仲舒臉色一變,高呼道。
“陛下請為老臣做主啊!老臣的孫子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凶手尚逍遙法外,老臣心有不平,心有不甘啊!”鎮國公說起自己的孫子,已經是老淚縱橫,哀聲連連。
皇帝瞧著地下跪的幾人,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道:“薛蟠,你是如何從獄中金蟬脫殼的?”
薛蟠自從見了皇帝,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此時聽到皇帝的問話,顫抖著聲音道:“母親買通了獄卒,找了個人將我替出來的。”他也是個識時務的,此時此刻唯有老實交代了。
“好一招偷梁換柱、偷天換日!”皇帝將手邊的茶杯一下子掃出去,茶杯摔在地上,茶水、陶瓷渣滓濺的老遠,“朕的肱骨之臣、國之棟梁,連一個犯人都看不住,朕養你們有何用?”
“陛下息怒!微臣知罪!”一眾人見皇帝暴怒,急忙磕頭回話。
“給朕查清楚!此案涉案人員,一個都不準漏!”皇帝單手按在桌上,咬著牙道,“大理寺卿主審,順天府伊、忠順親王協助審問,朕要知道當中都有哪些彎彎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