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為何物(1 / 2)

40情為何物

在這個故事中,阿柔的感受是最深的。牛虻刺殺伯父的事,由那兩個年青人傳了出去,阿柔更加震撼。回想起這半年,不,這兩個多月,不,這半個來月,他真的是嚐盡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其中最刻骨銘心的,就是一個情字了。他出生在以伯父為楷模的道德人家,從小到大,看到的隻是一家三代的和睦相處,無憂無慮,好像世間就是這樣的。出來工作了,單位好,待遇高,工作順心。到結婚年齡了,有找老婆之心了,父母操心。阿秀是他無意中有意出現似的,一見鍾情,一往情深。結婚後,各人做各人的事。更令人快樂的是,真是錢財如水滾滾來。買新房啦,嫌最初兩套離醫院和商場太遠,最近看中的地理位置好,雖樓價很高,但能供得起,又供一個套間了。家裏高興,別人羨慕。連伯父也說,阿柔,伯父出來工作幾十年,也沒有賺錢這麼容易!誰會想到,阿秀會突然提出離婚!而且時間相當緊迫,條件相當苛刻。阿柔聽到,就像晴天霹靂,整個人傻了。

本來,他應當力勸阿秀,弄清原因。可是,他當她是開玩笑,不放在心上。及至阿秀要搬出去住,他還以為是對他的考驗。事到如此,還不想告訴父母。最後是阿秀提出分割財產,他變得麻木,甚至自暴自棄。隻是在最後一關——要辦離婚手續時,他才哭著告訴了父母。父母當然不肯,但是他卻說,算了,我不想傷害她。父母問他,阿秀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他竟然說,沒有!在阿秀偷偷搬家的時候,媽媽明明聽到阿秀跟一個男人打手機說話,媽媽氣了,告訴了爸爸,爸勸他不聽,告訴了伯父。伯父當機立斷,給爸爸一個命令,在他去辦離婚手續的最後一個早晨,截取常駐戶口簿,才阻止了這場婚變。

阻止以後,伯父沒有找他,阿秀也再不敢催他,婚變就停止了。阿秀沒有搬回來,家裏隻有媽媽和小孩,寂寞得令人發怵。小孩天真的雙眼,時常掛著淚珠,唱著“沒,媽的,孩子,像,棵,草”。他多希望伯父來看他,要麼恢複往日的歡樂,要麼阿秀講清楚,該離就離,不要這樣擱著,太難受了。

奇跡發生了,阿秀回來了。雖然沒往日的天然,且很晚回來,很早就走。他不敢強求,但她又回過一次。他真想打電話給伯父,叫他勸勸阿秀,但伯父始終沒來看他。相反關於伯父的傳聞越來越多,有的簡直不可接受。他找過伯父的兒子——鑽哥,他才知道,那是伯父為了把破壞侄子家庭的凶手,納入教育之門,忍辱負重默認的。

以後更加奇怪的事接踵而來,他終於明白,那是伯父精心策劃的。伯父眼觀全局,心係他倆,讓其自強,促其自立,他的思路才有了清晰的脈絡。現在,阿秀回來了,雖心裏多少還有陰影,但他在伯父給他打了預防針後,他從沒向阿秀表示過絲毫的責備和冷淡,阿秀也沒有過害怕,自卑。他自己呢,也敢和阿秀討論第三者的事。他明顯感到,阿秀是受騙才上當的。如果當初講出來,他自己加緊注意,就像伯父叫爸轉告給他那樣,該是身體的事,就治理身體的事,該是心理的事,就培養心理的事。這些矛盾怎麼會發生?更不會被第三者利用,進而發展到就要妻離子散了。

以往總覺伯父好,也聽外邊的人說伯父好,他隻是有一個感覺,隻是一個印象。現在,他完全體會到了,別看伯父雖然臉掛微笑,但對平常事看得很嚴肅。他還以為,這是伯父維護家族和氣的一種尊嚴。那知道,嚴肅和尊嚴裏,是一種火辣辣的溫情。沒有這種溫情,伯父不可能對他家的事了解得如此透徹,不可能當機立斷,料事如神。他知道,感情的事,說淺即淺,說深即深。不能硬迫,也不能放任。在這三十多天的日子裏,伯父對他可謂是嘔心瀝血,夜不安寢嗬。沒有滿腔熱情,能如此細心、精心、耐心、熱心嗎?

他想,不經風雪,不知木炭暖呀。人們常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真的,情為何物?講了幾千年,還要講下去。但是,古人講不清,今人道不明,真的,情為何物?阿柔隻感到,他和阿秀兩人之間,情,就是愛情。由於他們的婚變,驚動了伯父,伯父的情,算是親情吧。而由於伯父的行動,牽出了牛虻的一家,甚至使伯父忍辱負重。伯父和牛虻及牛虻一家的情,應該是友情了。伯父的為人,博得了馬仔的敬仰,付出了人力,物力幫忙。這不算是友情麼?那麼,廠保衛科鐵科長,以及阿秀的工友的幫助,應該算是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