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可理喻(1 / 2)

1不可理喻

八月十五過後,就是深秋。天氣轉涼,下起毛毛細雨。石剛回鄉下探父母,傍晚要走了,弟弟石原開小車送他。快到車站,石原放低聲音說,哥,我想告訴你,阿秀提出要同阿柔離婚。石剛異常驚訝問,為什麼?石原說,不知道。石剛問,什麼時候?石原說,有兩個多月了。石剛問,你為什麼現在才對我說?石原說,起初我也不知道,是後來才聽阿溫說的。石剛說,你也應該告訴我呀。石原說,我以為阿秀是開玩笑的;我問阿柔,他也不相信是真的。石剛疑惑地皺起眉頭問,現在到底到了那一步了?石原說,阿秀真的催阿柔去辦離婚手續了。石剛急了,他像在夢中聽到噩耗似的緊追問,孫子、現金、房子怎麼分?石原歎息說,阿柔隻要回兒子和一間舊房,其餘的都歸阿秀。石剛緊追不放問,阿柔為什麼這樣笨?他做錯什麼了?石原也無奈地說,不知道,阿柔說,他怕阿秀比他更苦。石剛說,我真不明白,結婚三年,好好的為什麼會這樣?石原說,我也不知道。石剛如墜雲霧深淵,一時不知說些什麼。車已到橋頭車站,有一輛往省城的客車就要開出。石剛還想問,石原卻說,哥,車站不能停車那麼久,你回去吧。石剛說,我的心不安呀。你告訴阿柔,財產分不平,不能辦離婚手續!

兄弟倆分了手,石剛上了車。客車就開動了,石剛的心還停在弟弟身邊。他回到家裏,惶惶不安,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妻子阿霞要到兒子家去接送孫子石昂上學,沒有同他一起回鄉下看父母。送了孫子回去後,急忙回來做飯,見了剛到家的丈夫,頓時不安。四十幾年的夫妻相處,妻子對丈夫了如指掌。她問,爸媽怎麼了?石剛說,沒事。阿霞問,看你臉色,不是雲,就是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石剛搖頭說,阿原開車送我到車站時告訴我,阿秀要同阿柔離婚。阿霞也很緊張地問,為什麼?石剛說,不知道。阿霞說,是不是阿柔做了對不住人家的事?石剛說,不會吧?阿柔那麼老實。阿霞立刻說,是老實,不過他對女人太容易交朋友了。石剛低頭不語,阿霞繼續讓她憑想象力申訴。她說,你還記得嗎,阿柔在醫院有過一個女朋友,我也聽阿溫說過,阿溫的女朋友對阿柔很好。人家生得白淨、高大,又在同一個醫院做護士。可是他二哥女兒擺滿月酒,他卻帶了另一個客家妹一齊來飲喜酒,原來的女友就不要他了。

這是事實。阿柔讀完中專,就到腦科醫院做護士。醫院醫生、護士分兩兩班時間上班,同一個值的一個女護士很喜歡阿柔,二人一起考取了護理大專班。正在打得火熱的時候,不料阿溫重病住院,阿柔常去探望媽媽。鄰床也有一個病人,女兒日夜在床前守護。不知怎的,阿柔就同人家的女兒交上朋友。他媽媽治愈出院了,阿柔卻一直與那女朋友來往密切。家裏有喜事,當著同行女友的麵,帶著一個客家妹來,再寬容的女友也會反麵了。為此,石剛問過阿柔。阿柔卻說,伯父,我當麵問過她,人家說我們不合適。石剛嚴厲地說,你不嚴肅。阿柔說,是她不要我在先。石剛說,不管誰先說,但你也不應該同時把兩人叫到一塊呀,你知道女孩子最忌男子漢什麼嗎?阿柔說,交別的女朋友。石剛說,你為什麼要明知故犯?

還有更令人不解的是,阿柔結婚了,還同那個客家妹來往,阿秀十分不滿。阿柔說,我同她沒什麼事的,人家有困難,求到了,不能不幫呀。阿秀阻止不了他,但不滿的情緒卻日積月累。他的孩子石昂擺滿月酒,那個客家妹又來祝賀。阿秀幾乎忍不住要把人家趕走,但想到是兒子的喜事,硬是強行壓住怒火,暫時忍了下來。但到了晚上,阿秀再也忍無可忍,當著阿柔的麵,把那客家妹送給兒子的一套新衫扔出窗外,一夜不理阿柔。這件事是親侄女阿青悄悄告訴石剛的。她說,是阿秀告訴她的,阿秀害怕阿柔在外邊有事瞞著她。石剛當時就想找阿柔,隻是晚上征求妻子阿霞意見時,阿霞堅決反對說,人家父母都不管,你隻是個伯父,你算什麼?再說,此事傳出去,對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