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麼?”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烏黑的環境中看不清她的模樣,隻是聲音微微地顫抖,顯得有些虛弱。
“籌謀許久,此次必成。”雄渾的男音傳來,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硬石一直在樹木上摩擦。
冷風愈急,聲音愈緊,天空中悶雷陣陣,卻始終不見有電光落下,似乎在醞釀著,等待著某個時機,一旦釋放,便無窮無盡,毀天滅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世界依舊黑暗,天空依舊沉悶,對話的兩人也許久不再言語,一切都在默默地等待著。“嗤······”一點紅色的光芒驀然地出現,那是一團火焰。伴隨著這團火焰的出現,一股莫名的吟唱在世界飄蕩,如同祭祀之語,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蓋過了風的咆哮,微弱的火焰在這響徹天空的吟唱之中,愈加明亮。天空,沉悶許久的雷電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時機,一道粗壯的“一”字閃電橫貫而下,照亮了整個黑夜。
這對男女用身體將這新生的火苗護住,眼光眺望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慢慢地,他們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長舒了一口氣。一陣風吹過,二人的身體慢慢的消散在天地間。身後,無數的石像林立,身下,無數的屍骨橫陳。遠方,一團巨大的火焰正朝著二人所站之地飛來,後麵,一隻巨大的手掌在追逐著,似乎要將火焰撲滅。然後,這隻巨大的手掌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止住了前進之勢,欲要後撤,然後一切已來不及,“一”字閃電與手掌相撞,將其生生洞穿,一聲慘叫自遙遠的不可知之地傳來。而這天地間一大一小兩團火焰,迅速融合,然後,緩緩地熄滅。
“好算計······”恨恨地聲音傳來,一切又歸於平靜。
萬年後······
又是一年新春,雪還未完全融化,幾個孩子在竹木柵欄間穿行,歡快的笑聲傳遞著新生的喜悅。一個疾風掠過,蕩起陣陣雪花,一隻銀白色的神鹿穿梭在屋舍之間,村頭,一隻小白虎扭了扭頭,看了看那神鹿,眼中精光一閃,朝著神鹿飛去。不久,村裏的人們聽到了一陣吵鬧聲,再仔細一聽,一個個禁不住的捂住了嘴偷笑。
“虎風,你再纏著我,我真的讓老村長爺爺把你趕出去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氣呼呼地指著眼前的小男孩,一副不想理的樣子。
“小霜,別生氣,你看,這是我從岐玉城給你帶的禮物,配上你一定更好看了。”那個叫虎風的男孩掏出一隻金色的發簪,滿臉笑容。
小女孩瞥了瞥,哼了一聲:“凡人的東西就想糊弄我,虎風我不理你了。”
“別啊,”虎風急了:“那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去取,送你當新年禮物。”
“我要龍須鳳羽,你拿得到麼?”小霜賭氣地問道,看著虎風支支吾吾憋得通紅的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岐玉之南,鹿吳之陰,你若敢闖,我就,我就嫁給你。”小霜說完,趕緊捂住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滿臉通紅的跑開了,留下虎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你若敢闖,我就嫁給你。”這聲音一遍一遍地回蕩在虎風的耳旁,如同魔咒般。許久,虎風回過神來,轉身朝一間小屋跑去。
門輕輕地打開了,裏麵,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在屋子裏搭了個火堆,手掌輕撫,火焰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纏繞在他的指間,又化為一個個小火人,在指間嬉戲。火光照亮了這間搭在千年梧桐樹下的屋舍,照亮了年輕人明亮的眼眸,照亮了世間諸般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