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涼城的事與土包村裏外的人(1 / 1)

涼州蠻荒之地,西臨瀚海,萬裏黃沙飛鳥難渡;北臨巍峨陰山,連綿千裏。德文三十七年,德文帝擁兵北上涼州,親驅撻噠,八萬精兵致使撻噠七百裏不敢越雷池一步。德文四十三年,德文帝駕崩,全國哀悼,諡號文滿。依詔立大皇子為君,自號武威帝,改國號武威,大赦天下。武威六年,重武輕文日趨嚴重。武威十年,詔告天下欲北定撻噠,立不世之功。自此窮兵黷武,苛雜賦稅之毒令百姓民不聊生。終至武威十五年各地揭竿四起,狼煙遍地,餓殍遍野。醃臢潑皮,雞鳴狗盜之輩層出不窮;也有綠林好漢占山為王好不快哉,武威十九年,武威帝病逝河陽行宮,自此天下大亂。然而自古亂世出英雄,亦是涼州“絕地”,真龍出世一路南下,攜千百之眾戰至三年,擁兵十萬,定都河陽,國名由梁改為景,自號承運,又派精兵三萬北上涼州戍守撻噠,自此邊線趨於穩固。但景國初立,百廢待興,同年朝廷大開仕途,取選各地有才之士;又頒布詔令,流民可逐草水豐茂之地定居,通規周邊縣郡管製,列入戶籍,逐一上報朝廷分發賑災糧款,並分發來年種麥。蒼天有感,風調雨順,承運十年,景國逐現興旺之象。

天下大勢,白雲蒼狗,但一如既往的還是涼州城的人們,本是貧瘠之地,自然流民也不會就此定居,涼州城這十年裏也是落得清閑。不同就是涼州城外的土包村的街頭巷尾的的老人們又多了一個閑聊的話頭,嘿,現在咱們景國的頭頭就是咱們這裏出來的。這時候又有個老頭大笑,插話道,他小時候尿褲子被他爹娘揍得那叫一個狠。還有的說道,我自小就覺得那個小黑子不一般,那麼小就知道用糖葫蘆找小孩幫他寫功課了,也有的應聲到,那次記得不,從家裏偷了十個銅子,叫大六子他們把學堂老師給揍了一頓,當時哦,可把他父母嚇壞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找個懂大字的哪容易啊........你一句我一句瞎扯著打發這餘下的清閑。土包村的年輕人則忙著自家的過活生計,一個個忙活著把牛羊往外趕,隨手抄起幾個涼透的麵餅,拿上一壺清水,有的則是偷偷的帶上昨晚瞞著媳婦打的酒,直到傍晚時才聽見村口陣陣吆喝聲,這個時候這個村子才算是真正的熱鬧起來。白天唯一為這寂寞的村裏帶來點色彩的也就是村東口的那棟老屋了吧,破舊板子高掛著,模糊可見學堂二字。學堂前的街上有時會小跑過幾個打鬧的孩子,或者有幾個扒著那破舊的窗沿好奇又憧憬的望著裏麵。最忙的要數家裏的女人了,丈夫出門便要開始一天的忙碌,洗刷自然不必說,還要趕著入冬的酪糕,鹹醬,肉幹,打理村外的農地,鄰裏一起忙著倒也不覺得繁瑣。

至於遊離於這之外的人和物,比如村口二裏外的那處荒草墳,荒草墳這個名字的由來,現在大多也都說不清了,但這個名字起得比這個土包村可要形象的多。荒草長得半人多高,白茫茫的一片,土話叫這草旱蘆葦,每當風起的時候嘩嘩地作響,尤其是那狗尾巴草樣的長穗頭,看著真是招搖。平日裏麵引火做飯村裏人也多會打上幾捆留著備用。村裏人是從來禁止小孩子去那玩耍的,鬼神之說飄蕩於這荒草的上空,也許那荒草墳確實也有幾分讓人害怕,小孩子這個時候盡是出奇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