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蓉妖(1 / 2)

響午漸進傍晚,山頭染得暗紅。男孩隨母省親,在海邊與夥伴玩的忘了時間。

“該回去了,很晚了,明日再來玩吧。”其中一個小男孩開口說。

隨後夥伴一一離開,李三兒卻像是沒聽到一般,隻是夥伴離開時皺了皺鼻子。這是他第一次隨母回來省親,也是第一次見大海,這才是第二天興頭沒過去,見夥伴一一走了也不願離開。

夕陽殘光將小小身影拉得細長。男孩搗著水,扣弄著石穴裏魚蝦。男孩就像忘了時間,直到身邊一片昏昧,男孩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四周。破舊的魚棚裏的幾片布由著海風來回戲弄。海麵失了光彩,黑茫茫一片,讓人心有戚戚。男孩連時間差不多了也準備起身離開。

忽的一陣劃水聲至,李三兒疑惑的轉頭,隻見淺水灘裏無風起浪,漣漪陣陣。

“海上之月,若今晚不至,我力將削,懼矣。”似悲歎似低嚎的言語,嚇的男孩臉色煞白。

“誰,不要裝神弄鬼,我是不怕你的。待我喚來阿母,將你揍得不識爹娘。”男孩逞強的語氣卻是聲聲顫抖。

“咦?”聲音突起,又乍停。“這小娃兒竟能循得我聲,我怕是力消矣,哈哈!”笑聲帶著嘶啞,透露出陰森的氣息。“乖娃兒,若是想活命,就撒腿兒跑吧,我已是許久不開葷了。”話語裏隱隱有放過男孩的意思。

“我才不怕你,我這就去找我老母,你待著不動。哼!”男孩話裏逞強不減,兩股顫顫。四下裏張望,想尋這聲音出處。

“吾乃青蓉,附於二十四石橋烏磚上,食良月之輝,濯清漣之境,身有光華,尤美之姿,萬物少有。”青蓉如泣似頌,話語裏往事如煙,令人動容。“曾想自詡妖仙,清明一世。誰想亂世逼迫,斷我根基,毀我蓮池。世間之大何來我容身之所,身似浮萍,隨波而去數幾載。”青蓉向海麵走去,似不知身旁有一人。

青蓉此番已是大限將至,何解?

青蓉隨波幾載,仍是戰亂不止,於是心境悲慟,性情大變。某日血腥汙入江中,青蓉大怒,現其原形。高月之下,伏地巨獸,麵目可憎,青蓉失之本心,大開殺戒。飲人血,啖人肉,何其快活。自此之後青蓉不複曾經,再不聞荷香,再不見清姿。原是那場腥風血雨奪去了青蓉的靈氣,汙了青蓉幾生幾世修來的精身,剩一蓮花心,維持青蓉生息。隻知青蓉之心,是世間之寶,人妖相爭。也由是青蓉本領強,蓮心難現,人間輪回數十載,如今仍安然無恙。青蓮是為涼屬,靠的是水月交養,隻是棲身之所被毀,又無處可好好休憩,如今隻得仰息月亮,但也也是殘活於世罷。今夜是尋著月亮討個活頭。

男孩雖不知青蓉話語之意,從他淒淒慘慘的話語中也識得青蓉是可憐之人。但驚懼和你不過悲憫,腳步張開已欲離開。

此時月從西起,悠悠清光,海波泛泛,微風似帶著一抹荷香,男孩腦中清明,浮現出不曾見過的場景。清波微光,水蕩輕舟。遠有歌姬婉轉低吟,進有鳥叫蟲鳴。好一番愜意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