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好天,是個窮人。
每天就靠打零工過日子,因為我很久沒有交過房租了,房東整天在門口搬個小板凳堵我。為了躲他我隻好深夜才悄悄出門,偷點外麵菜園子裏的豆角西紅柿什麼的來吃。那原本是一塊草坪。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種的,但是破壞大家的草坪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是不對的。我,我這也是為民除害。
我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仔細檢查手中的西紅柿是否成熟了。據說生西紅柿是有毒的,吃了會死。真有毒假有毒我不知道,但是豆角不煮熟是有毒的這點我是親身體驗過的。
之前因為不敢開火怕被房東發現,我隻能用電熱水壺簡單的煮一些豆角來吃。結果是我差點死在廁所。從那以後我便深深的體會到豆角這種雞賊植物的惡意。
簡單的偷、不對,為民除害,我為民除害了點西紅柿和香腸以後。我悄悄的回到了房間裏。今天運氣真好,竟然有人把香腸掛在豆角架上。真是不怕人偷哇。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不對……這句話好像是說我自己是個壞人……這是他應受的懲罰,對,沒錯。誰讓他破壞環境了。
我的房間十分簡陋,能有三十多平米吧。屋裏值錢的就是地上的充氣床墊和牆角的電熱水壺了。其他的都被房東收走了。身上還有兩枚辟邪的一塊錢鋼鏰。日子就是這麼清苦。
好在我已經習慣了。
我一出生就死老娘,三歲死老爸,到了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全家滅門。會喘氣的就剩我一個了。從小缺乏教育三觀不端正,幾年就把家裏的遺產敗光了。又沒有個一技之長。現在打工刷盤子的都要求高中文憑,我幼兒園都沒畢業,完全沒人肯要我。連著好幾個月沒太多進項。有沒有太多危機感。當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餓死的時候身上就剩下辟邪的兩塊錢鋼鏰了,還欠了房東大半年房租。為了不交房租,我都躲著房東走,也最後變成了房東整天端個小凳在我房門口等我。房東把我留下的家具都收走了。我就從醫院順了一個充氣床墊和電熱水壺。又把房門反鎖。整天貓起來。
我自然知道如此下去我要麼離死不遠就是離犯罪不遠了。可事情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我想要錢就需要打工,可我身份證都被房東收走了。出去打工還不讓人當流竄犯給抓起來呀。隻能說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考慮明天怎麼辦的時候燒水壺跳了。我把西紅柿放進去燙了一下。等微涼到可以吃的溫度以後把這一壺番茄湯喝了。喝完以後就躺下睡覺。
轉天醒了以後先從貓眼看看房東來沒來。
今天運氣比較好,可能房東家裏人出事兒了說不定。他竟然沒在外麵守著我。我悄悄打開門,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就著樓門洞四下張望了一陣,真的沒人監視我。這才放心大膽的往外走。尋思著去找個活兒幹幹。
就這麼在大街上轉悠,可是直到日落西山了。還是沒找到工作,他們看我邋遢的樣子那眼睛都翻起來了。賣力氣的活兒不是需要人脈就是需要押金。我真搞不懂抬個水泥要什麼押金。那狗東西竟然說怕我把水泥抬走。我有病啊扛著一百斤的水泥回家。不能吃不能喝的。
生一肚子氣,可也氣不飽我的肚子。隻能往城邊上走走了。看看別人家的菜地裏長出什麼沒。也顧不得找借口了。我要餓死了。以後有錢了還他們就得了。
城邊上果然有一片菜地。上麵也不知道種的是什麼菜。不過肯定能吃就對了。是一種綠葉蔬菜。可能是油菜吧。我抓了塞進嘴裏。
“呸!”我大口把嘴裏的東西啐掉。直娘賊的是薄荷。誰家腦子有病啊好好的菜地不種蔬菜種薄荷玩。
我往菜地深處走了幾步,狗屁都沒有是一望無際的高草。
唉,隻能回去把昨天撿到的香腸吃掉了。
回家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打開房門發現屋子裏有一扇門。
一扇木質的門,落滿灰塵看上去雖然不破舊但是略有些狼狽。
這是哪兒來的?難道房東把門撬開了?我看了一眼門鎖,完全沒問題呀。算了,不管了。就算小偷來了也得淌眼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