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9點59分,最後一遍鈴聲預示著教學樓將在1分鍾後停電,催趕著墨文奇和教室裏剩餘的三四個學生離開教室,同宿舍的室友拍了一下剛剛收拾完書本的墨文奇,兩人討論著魔芋花的藥性離開了稀稀拉拉的教室。燈光在踏出教學樓的一瞬間熄滅,黑暗突兀的降臨了整條道路。
墨文奇的室友納悶道:‘‘怎麼今天路燈全壞了?’’
周圍安靜的可怕,夏天裏天天聒噪的蟬鳴鳥叫今夜卻聽不見半點,頭頂上一輪慘白的彎月照在路邊的樟樹上,投下一排猙獰的暗影。
墨文奇心頭暗暗發瘮,說道:‘’趕緊回寢室吧,這幾天學校裏老是有怪事發生,據說學校已經請了魔法總部的人來調查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
兩人加快腳步回到宿舍。洗澡洗衣服完畢,寢室差不多要熄燈了,墨文奇在陽台上曬衣服,11點的熄燈鈴敲響,墨文奇正拿著撐杆回寢室,轉過頭的一瞬間,墨文奇看見暗夜蒼穹下一群飛鳥詭異的滯停在半空中,就像是……像是電視裏懸浮在山間的懸棺一樣,一股寒意頓時從墨文奇腦門擴散全身,他正想細看,宿舍的燈光卻一下子全部黯滅,剛剛還掛在空中的殘月也不知何時被烏雲覆蓋,天空中隻有無盡的黑暗。墨文奇瞪了半天也看不清任何東西,隻好悻悻的回床睡覺。
這是何其漫長的一夜。墨文奇覺得這一覺仿佛睡了十年,他似乎又回到了孩提時代,從哇哇出生到蹣跚學步,然後慢慢成長,他似乎在這一夜裏經曆了另一個人的童年,這個人的童年有著與他截然不同的遭遇,那是何其瑰奇繽紛何其波瀾壯闊的童年啊:從無窮無盡的地底到冰封千裏的冰原;從莽莽蒼蒼的荒漠到雲層盡頭的天宮;從光亮堂皇的冰宮到海角天涯的巨樹……墨文奇目睹並且經曆著這個少年的一切。一直到黑夜降臨那個少年的居住的冰宮,冰宮外淒厲的喊殺聲撕破了這片化外仙境的寧靜,夢境裏的少年在惶恐與不安中沉沉睡去,但是墨文奇卻醒著,這時的他似乎變成了一個目擊者,他看著冰宮的大門被人用火焰融開,看著無數的人揮舞著刀劍向這個少年咆哮衝去,也看著無數的人為了守護這個少年死去,鮮血將這座宮殿染紅……最後一切都歸於寧靜,這個少年被守衛者救走,但黑暗卻永遠降臨在這個少年身上——他似乎永遠都無法醒來。恍惚間墨文奇聽見有人在吟唱奇妙的歌曲,歌聲空靈悠遠,縹緲無際,在這歌聲的指引下,墨文奇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少年,一直到完全融合。
“咦……”迷夢中墨文奇聽到有人驚呼,然後一雙大手向他抓來,那雙手,裹攜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壓的墨文奇幾乎窒息。在渾渾噩噩之際,一道璀璨的金光從他的胸口綻放,將那股氣勢立刻擊散……
“我就是不懂溫柔不夠纖細不能了解你……”。一陣鈴聲響起,墨文奇睜開雙眼,隻感覺頭疼無比,昨夜似乎做了一個極為玄幻的夢,但急切間又硬是想不起夢的內容,隻覺得最後似乎有一雙大手抓向他的脖子,差點將他捏死,幸好被一道金光打散。
墨文奇摸向自己的胸口,一條長長的銀鏈上掛著一個十字架,這條十字架項鏈是從父親那裏繼承來的,但墨文奇卻想不起父親是什麼時候將這條項鏈給他的。此時此刻,十字架在剛剛點亮的燈光下反射著暗淡的光芒,十字架中間的骷髏頭森然而冰冷,墨文奇搖了搖頭,看來似乎隻是個夢而已。
他將頭縮回被子,想要再賴一會兒床,猛然間卻打了個激靈,床沿的護欄上一滴不知道幹涸了多久的血滴將他的睡意徹底驅除。
到了教室,墨文奇發現自己的座位居然被人占了,他喜歡坐在一組的最後一排靠裏的位置,一般這個位置是沒有人會去搶的,但今天似乎是諸事不順,一個穿著像北方道士一樣的年輕人將墨文奇的占了。墨文奇仔細看了那人一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人誰啊!莫名其妙的……”那人不僅不是魔藥係1011班的,似乎也不像是別的班的學生,試問哪個學生帶著一隻鳥來上課的?那隻鳥也是造型奇特,渾身如同翡翠一樣茵綠,站在那人肩上一動不動,似乎在閉目養神。
“莫非是魔法部的人來了,來我們班幹嘛?”墨文奇心道,選了一個靠那人較遠的位置坐下。很快上課的鈴聲響了,墨文奇按捺好奇的心,準備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