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了,一千年的時光,深埋潮濕的地底,再沒聽過他叫她一聲---青絲,是麼?
因為他的一聲青絲,她一整顆心,竟沒來由的顫抖著。
葉,你看,即使過了千年之久,即使再見你之時,我已是死人,我依然,是這般在乎你,這般,為你心動,即使,隻是你一句輕輕的青絲---
泥土做的身子,不會痛,不會哭,這一刻,朝青絲卻感覺自己仿若是淚如雨下。
葉彼岸看了她許久,對於朝青絲,正如她所說,已經是千年之前了,他們之間,不止隔了千年,還隔著他葉彼岸數世情殤。
每一世的情殤,都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厚厚的障壁,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到過去了。
“我不殺你,你走吧。”
這一次,葉彼岸用的我,不是本尊。
朝青絲一怔,若是她的眼真能流淚,此刻,她必然已是淚流滿麵,她直直的看著他,“葉,這個世界,光明與黑暗共存,沒有純粹的光芒,也沒有純粹的黑暗,永遠都不會有純粹,葉,停手吧,放過天下之人,也放過你自己,好麼?”
葉彼岸微微蹙眉,卻冷笑起來,“放過我自己?青絲,即使過了千年,你這執拗的性子,你這位天下人著想的心思,可是沒有變動半分。”
“這是主人的宿命,她無法扭轉!”一直默然不語的白衣童子,聽不下去了,有幾分激動的說道。
葉彼岸扭過頭,冷冰冰的看著他,過了許久才道,“哦,本尊似乎記得你,不是那條小白狗麼?不錯,現在都成妖了。”
白衣童子臉色一白,又一紅,“主人為你犧牲了很多,隻是你從來都不知道罷了---”
“小白!”朝青絲立即一聲冷嗬,臉色嚴厲的嚇人。
白衣童子看了她一眼,卻顯得更加激動了,完全不顧朝青絲的嚴厲,朝葉彼岸道,“千年前的一切都是誤會,主人無心害你,她愛你,勝過愛自己,又怎會忍心傷你!一切都是月弑音體內的烈焰聖獸搞的鬼!”
“小白!”朝青絲有幾分慍怒,眼神變得十分可怖。
葉彼岸卻眉頭微蹙,臉色卻沒變多少,隻淡漠的問道,“烈焰聖獸?”
“小白,別說了!”朝青絲大嗬一聲,卻阻止不了白衣童子。
他跪了下來,朝朝青絲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主人,千年之前,你已太過辛苦,裝著真相離世,您就不能為您自己著想一分麼?難道,還要再一次帶著真相離世麼?您的心,會得到安寧麼?”
“小白,別說了,那條路,是我選的,我不怨任何人---”
“可是我怨!我怨恨天下人,怨恨烈焰聖獸,怨恨彼岸尊主,怨恨他們所有人!”白衣童子童子十分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朝青絲一怔,小白想來乖巧聽話,今日,這般神態,讓朝青絲微微吃驚,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白衣童子站起身來,看向葉彼岸,道,“千年之前,害你的,不是主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