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彼岸伊始(1 / 2)

陰沉的蒼穹之下。

刺骨的寒風將至。

北國之風夾雜著漆黑的閃雷雲幕從遠方緩緩來襲。

仿佛預示著這一切的伊始。

“起風了麼?”

萊爾揚起手揮揮喃喃道,未曾練過劍的手指顯得修長,北風從指間纏繞而過,為萊爾帶來絲絲砭骨的寒感。

老實說,萊爾從來不是一個勤勞的年輕人,過度的懶散讓他的精神看起來更像是年邁的老人,不過他從不以此為恥,相反他信奉著一個“真理”,懶惰才是人類進步的唯一動力!

寒冷的氣息讓萊爾更想呆在房間的暖爐邊上,他至今未動的原因僅僅是懶得動...

但是陰暗低沉的午後也讓他根本無法好好看書,費力地合起手中的詩篇,緊了緊肩上的狐皮披風走出了庭院。

庭院外盛開的彼岸花在北風的吹凜下,鮮紅色的花瓣揚揚灑灑得將小道鋪滿,就像一條鮮血所鋪成的地毯。

萊爾摘下其中一朵怒放無損的彼岸花,這種不祥的花卉大概隻有在自己府邸才能看到,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姐姐那樣喜歡著這種絕豔唯美卻又帶著悲涼與不祥的花卉。

“大概也是這些彼岸花最後一次盛放了吧。”

萊爾望著已經近在眼前的烏雲,冬雨會將這些僅存的花瓣打落,屆時新的綠葉邊會長出,存花不見葉,花葉不相見,這就是彼岸花。

“這枝插在花瓶裏大概還能讓姐姐多欣賞幾天吧。”

看著手中的彼岸花,鮮紅的花瓣上不知為何卻紅的讓萊爾感到刺眼。

走出小道後,潔白的洋館近在眼前,萊爾前一腳剛剛踏入館內,冰冷的寒雨就頃撒而下,悶雷不時在萊爾的耳邊滾動著。

“大人,請問你是要去索芙婭殿下那裏麼?“

萊爾對著侍女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的彼岸花遞給她後,解下披風再小心將花接回來。

“姐姐還是在臥室?”

“是的,索芙婭殿下午一直在臥室休息。”

得到侍女的答複後,萊爾笑了笑走上階梯,自從前兩天姐姐從賽琉宮回來後基本都是呆在臥室裏休息,估計是前一陣子的出使實在是太累了。

“噠噠”

萊爾敲了敲門,就習慣性隨手打開臥室的門。

“姐姐,今年的彼岸...”

話還沒說完,萊爾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甚至絲毫沒察覺到手中的彼岸花已經悄然落地。

彼岸花掉落在流淌的鮮血中濺起淒美的血花,花和血混在一起,同樣的鮮紅已經無法讓人分清花和血。

一名金發的絕美少女靠在長椅上閉著眼睛休憩著,纖細白澤的手指斜搭在扶手上卻顯得那樣的無力,白色的睡袍已經被鮮血掩蓋,紅與白的混合卻分外妖豔。

從胸口湧出的鮮血順著衣裳到秀足流淌至地上,描繪成一首濃豔的生命挽歌。

無聲的房間內隻有被冷冽的北風吹起窗簾的沙沙聲,仿佛就像在向外人述說著不為人知的淒涼。

失措的萊爾下意識退了幾步靠著背後冰冷的牆壁癱坐下來,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他的姐姐索芙婭可是被稱為帝國的女武神,有著瓦爾基裏之稱的她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就逝去,房間內甚至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啊...”

侍女的尖叫聲打斷了萊爾的驚恐,順著血跡手腳並用得爬到索芙婭身邊。

萊爾剛剛想用手觸碰索芙婭,卻發現手腳上不知何時全沾滿了索芙婭的鮮血,炫目的鮮紅帶著陣陣溫熱纏繞在指間。

就像瀕死之人回光返照般,萊爾急喘著用粘血的雙手在潔白的襯衫裏瘋癲擦拭著,可是這些鮮血就如同夢魘般任其再擦拭也無法回到之前的光彩和熙。

萊爾用勉強擦幹的手輕輕撫上索芙婭的臉龐,與被擦拭的通紅火熱的手不同,摸上去卻是那樣的冰冷。

以往閃耀靈動的金發此時無力得披在肩上,臉上的白澤剔透慢慢被冰冷的蒼白替代,粉色的媚唇也因為失血變得白青。

萊爾親手確定了自己姐姐的死亡,本來還抱有一絲的期待被無情地打碎,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蓄勢的淚水無聲落下,淡淚融化於濃血之中。

腦海中如不停閃過姐弟兩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萊爾想吼但卻卡在咽喉上隻能靠在索芙婭的大腿上哽咽著,或是萊爾的動作太大,又或者是索芙婭的英靈尚存,搭在扶手上的秀指落了下來,撫過萊爾的臉龐。

止住淚水的萊爾,握住臉龐邊的安慰,默默品嚐著心頭這苦澀的慰藉。

渾渾噩噩的萊爾就連被趕來的皇家衛隊拉開也渾然不覺,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這樣失態。

“公爵大人?...”

米婭看著眼神空洞的萊爾一陣怒火中燒,索芙婭殿下已經走了,但是她的弟弟卻在這像廢人一樣頹喪,揚起手照著萊爾的臉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