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汪洋瞬間被驚起,看在坐在沙發上,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沉默了良久,才生澀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秦川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沒有多大表情,自顧自的將外套紐扣解開,然後丟到了一旁更衣室裏的衣服架子上麵,才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不能來?”
她本來一直覺得他不會回答,她說那句話也隻是為了緩和一下自己心裏的緊張,沒想到的是他不僅回答了,還回答的讓她不知道如何回複。
是了,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家,他為什麼不能來?這句話問的本來就有些多此一舉,鍾汪洋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裏,疼痛的感覺讓她瞬間想逃離這個尷尬的處境。
浴室裏麵嘩啦啦的水聲給了她一個理由,她艱難的將話說的完整:“水放好了,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說完之後,便逃也似的關上了浴室的門,身體抵在門上許久,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癱倒在了地上。冰涼的地板刺激著她的神經,同時讓她難受的厲害。
過了許久,鍾汪洋才緩慢的站了起來,走向了浴桶裏麵,漂浮著的朵朵泡澡玫瑰,此時此刻也顯得紅的刺眼。鍾汪洋伸手將這些玫瑰全部撈了起來,一朵一朵丟進了垃圾桶。最後又拿過來沐浴露,一股腦倒進了裏麵。
她不知道在發泄什麼,看著白色的泡沫在熱水裏一點一點聚集,她感覺就像此時此刻的她自己,心髒某一處的悲傷和悸動都在一點點的聚集,最後全部湧在一處,擊敗的她潰不成軍。
溫熱的水讓她冰涼的身體得到了緩解,但是手腳卻一陣冰涼。秦川現在就在外麵,隻要她一出去,就會立刻見到他,還會一起同床共枕,突然之間,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
但是就算她墨跡的再久,也終歸是要出來的,在浴室裏麵做了足足五分鍾的心裏建設,鍾汪洋才覺得心裏坦蕩蕩了起來,至少不像剛才那麼緊張。
浴室門能一眼看見臥室一角,打開門就看見秦川已經換上了睡袍躺在了他一貫的位置,狹長的丹鳳眼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倒影在鼻梁上,看起來多了一絲安靜,少了一絲淩厲,鍾汪洋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才是真正的秦川吧。
深呼了一口氣,鍾汪洋走向梳妝台,努力淡定到鎮定自若的抹著護膚品,隻是動作極其的輕,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吵到了床上的人,從而看見他麵無表情的眼神和冰冷的麵容。
梳妝台上的鏡子正對著床,能清晰的看見他閉著的雙眼,和精致的眉眼,稍微一分神看了兩眼,就被他忽然的聲音打斷:“磨磨蹭蹭,不想睡了?”
鍾汪洋嚇了一跳,忙的拿起化妝棉沒有規律的塗抹了起來,生怕他看出來她的異樣,從而再說出來什麼刺心的話來讓彼此都不好過。
平時用半個小時抹完的化妝品,此時此刻鍾汪洋隻用了十分鍾,看他沒有再發出不耐煩的催促聲,才慢慢的緩和了下來,起身關上了燈,躊躇了一會兒才走向床邊。
床十分大,鍾汪洋睡在這邊,生怕一個不小心的碰到了他,因為她的睡相一向不好看,且不好看到人神共憤,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因為現在同床共枕而覺得忐忑,她怕睡著了之後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