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指尖輕點寫了個謀，“與我為盟，師兄想要的都能拿回來。”
沈應星露出一副與平日裏完全不同的神情，“空口白牙的，小九如何讓人信服？”
“師兄，不急，聽完我的話，師兄再做決定不遲。”我點了點那個還未完全消失的謀字，“師兄，這謀字，便是你的反撲的機會，既然師兄要回去，便不能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盛京勢力盤根錯節，沒有助力，便如何也成不了事，就算國公府還留下些先國公夫人的親信，這麼多年過去，也被你那繼母除得差不多了，現下還是要韜光養晦為上。”
“世族之間相互籠絡的手段，無非便是以婚姻為籌碼，各取所需。”我抬眼看向沈應星，“按師兄的家世門第想尋個門當戶對的娘子做夫人自是不難，可這國公夫人會由著你娶個家世門第極好的娘子騎到她頭上嗎，到時不過是隨便塞個人惡心你。”對上沈應心的眸子，“既然這樣，不如師兄帶我回去，堵了她的嘴，我母親是江南葉家的女兒，娶了葉家的娘子，總不會丟了你的人。”
沈應星勾唇一笑，帶著些玩味，“原來，小九是想嫁我。”
我笑笑沒急著反駁，“也不必真的成親，隻消說是先國公夫人定下的親，待到師兄成事，找到心儀的小娘子，找個由頭解除了這婚約便可。”
我見沈應星半晌未應，許是有些動心，繼續爭取道，“師兄這些年都在這穀中，鮮少與外人相處，我入穀不過三年，對盛京裏的事了解不少。師兄不妨多想想，多我一個對師兄來說沒什麼壞處。”
“這事，還得征得師父同意。”沈應星手指摩擦著茶杯的杯沿。
我心中一喜，有希望，“那便要勞煩師兄同我去師父麵前演一出戲。”
“師父。”我同沈應星站在師父麵前。
師父看著我二人同時出現在他麵前，眉頭微皺，“小九，何事？”
“我同七師兄兩情相悅，求師父成全。”我拉著沈應星撲通一聲跪下，淚眼汪汪地看著謝蘊。
謝蘊沒看我，直直看向我身旁的沈應星，“小七，你可是真心的？”
“師父，我心悅小九，此生非她不娶。”沈應星語氣決絕，若不是我知曉，恐怕也要被這給騙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謝蘊沉吟片刻，目光在我與沈應星之間遊移，“婚姻大事非兒戲，你二人可想清楚？”沈應星握緊我的手，堅定道：“師父，弟子心意已決。”我亦點頭，眼中滿是懇切。
“我知道了。”謝蘊轉過身去，背對我和沈應星，“小七先出去，我同小九還有話說。”
沈應星站起身，留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出了門。
“起來吧。”謝蘊轉過身來，看著我，歎了口氣，“小九，三年了，那件事還放不下？”
“蝕骨之痛怎可忘記！我崔家滿門慘死，我怎能忘！”我捏緊了拳頭，“我定要找出罪魁禍首，為他們報仇！”
“報仇談何容易！小九，你是我師姐的骨血，我答應過師姐，要照顧好你。”謝蘊的眼神溫柔了下來，“本想著再過些日子，便把你和阿景的婚事定下來，以後也有人照顧你。”
“師父，我本就是崔家的女兒，不為他們報仇，我不甘心！”我直直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待我為爹娘報了仇，再報師父的恩情。”
謝蘊扶起我，歎了口氣，“罷了，去吧，我也攔不住你，若是有事，便傳信回來，我寒月穀永遠是你的靠山。”
“師父大恩，小九沒齒難忘。”我若隻是這寒月穀的弟子，也許人生會大不一樣。
“你與阿景的婚事便等你回來再說，此番出去，你便以寒月穀弟子的身份出去。”謝蘊深深地看著我，“至於你們說的什麼兩情相悅，我至是不信的，姑娘家的婚事可不是能輕易許出去的。”
我心虛地笑了笑，“被師父看出來了。”
謝蘊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那沈府也是龍潭虎穴，你當真要去？”
我點點頭，“這是我最快接近真相的法子，我別無選擇。”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便不再阻攔。”謝蘊一改平日裏嚴肅的模樣，溫柔地替我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小九，我和你娘如同親姐妹，你同阿景一樣都是我的孩兒，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師父，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應道。
臨走那日，謝瑜景提著個包袱塞到我懷裏，還是臭著一張臉，“拿著，在外麵別丟了寒月穀的臉麵。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阿娘和你說的。”
“師父和我說的？”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大師兄說的是具體是何事？”
謝瑜景的臉更臭了，看向我身邊的沈應星，“小七，照顧好小九。”
沈應星笑著答道，“小七定不辱命。”
“大師兄保重，小九就此拜別。”說完我便跟著沈應星出了寒月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