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一動不動;火辣辣的熱浪籠罩著大地,無聲無息。
從很久遠的年代以來,太陽一直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
這是一個沒有日夜更替的星球——赤陽星。
熾熱陽光籠罩下的半球,是一塊廣袤的炎熱大陸。
大陸的南部是無邊無際的大沙漠,沙丘高低起伏,連綿不斷,這裏炎熱幹燥、寸草不生;大陸的北部,陽光逐漸斜射,連綿的群山、廣闊的雪原以及散亂的冰川,漸行漸遠沒入無邊的黑暗之中,這裏氣候嚴寒、人跡罕至。
大陸中部偏北的區域,有一條橫貫東西的狹長地帶,這裏溫度適宜,高山、森林、江河、草原連綿其間,形成了適合人類生存的區域。
大陸的最東端,是浩瀚無垠的東海;大陸的最西端,是遼闊無邊的西洋。
東海之濱,一個小小的村莊座落在茫茫群山南麓的山腳下。村子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一條東西方向的街道在村中穿過,隨地勢高低錯落、蜿蜒曲折,街道兩旁座落著犬牙交錯的院落和破舊的茅草屋。
這個小村莊名叫餘安村,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曆史。村民世代居住在這裏,生活不外乎打雁獵兔、捕魚挖蛤和種禾曬鹽。雖然不斷繁衍生息,但惡劣的生存環境和年輕一代不斷外出闖蕩,村裏的人口並沒有增加多少,村子的規模也基本維持著原狀,沒有太大的變化。
山村一片寂靜,還在沉睡中。
“咣——”一聲悅耳的銅鑼聲響起,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接著,一個嘶啞悠長的聲音喊道:“時辰已到!起床啦——”
值更老人佝僂著身體,拎著銅鑼,慢慢向村裏走去,一邊走一邊敲鑼一邊喊話。
很快,家家戶戶都有了響應。
房門開了,女人先走了出來,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早飯;跟著男人也走了出來,開始準備農具、弓箭;最後小孩也不得不走了出來……
一天的生活又在報曉的鑼聲中開始了。
值更老人沿著坑坑窪窪、高低不平的街道從村西走到村東,鑼聲和喊話聲也從村西響到村東。例行完公事,老人蹣跚著又從村東走到村西,一間孤零零的破舊小屋就是他的家。
慢慢推開破舊的院門,老人不經意的眼光瞟了瞟村西的大路,模糊之中似乎看到有人影正向村裏走來,“誰這麼早啊?”老人嘟囔著:“才剛剛報完時辰,大家都還沒起床,這麼早就來辦事,腦筋是不是有問題啊!”凝神望去,人影越來越近,“哎呀!”老人一聲驚叫,手裏的銅鑼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空曠的村口處,一人一獸出現在那裏,陽光照射著他們的身軀,拖下長長的影子。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健碩的青年人,腳步穩健,威風凜凜;跟在旁邊的則是一頭前竄後跳、殺氣騰騰的獵豹。
仔細看去,卻見青年人衣衫襤褸、肮髒破舊,還赤著雙腳;蓬頭亂發、滿臉汙垢,兼胡子拉碴,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他左手抱著一個嬰兒,右手牽著一頭獵豹,長弓斜挎在肩,箭袋綁在背後,正一步步向村裏走來。
破舊的衣衫遮不住他高大彪悍的身材,滿麵的汙垢擋不住他精光四射的眼神。雖然隻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但滄桑的經曆已深深烙印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讓他顯得成熟和穩健。
獵豹聽到銅鑼的響聲,機敏地抖動了一下皮毛,停住了腳步,雙眼緊盯老人,頸上鬃毛豎起,低聲“嗚嗚——”嘶叫,似乎發現了獵物一般,隨即貓低身體,塌腰****,就要猛撲上去。
青年拉緊手裏的繩索,用力抖上幾抖,製止了獵豹的行動,讓它緊緊跟在自己身邊。
值更老人顫抖著揉揉雙眼,驚叫一聲:“安文!你……你怎麼還……”他顧不得去撿地上的銅鑼,急忙跑進院子,關緊院門,心口砰砰直跳,怎麼、怎麼安文會牽著一頭獵豹回來?
值更老人轉身插緊門栓,緊張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趴在門縫裏向外張望,“怎麼?怎麼安文還抱著一個嬰兒?”
這個青年名叫安文,是村子裏的獵人,他兩年前外出闖蕩,一直杳無音訊,現在卻意外地帶著一個嬰兒和一頭獵豹回來了,著實讓人吃驚。
安文懷裏的嬰兒被老人的驚呼聲吵醒,睜開了雙眼,用力吮吸了幾口還含在嘴裏的拇指,咧開小嘴,“呀”地笑了一聲,又蹬了蹬光著的小腿,伸個懶腰。
聽到嬰兒的叫聲,獵豹放鬆下來,站直身體抬頭看了看他,溫順地搖頭擺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