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殖民醫療隊救醒之後,便自告奮勇投入了基礎設施重建的工程,在修複下水道時,發現了通往地下河的暗井口,趁著休息期間潛入其中,發現了若幹具倒在地下河邊的屍骸。原來在這片不見天日的領域的確存在隱居在此避禍的先民,他們對數十年前的上一次反侵略抵抗戰爭缺乏信心,認為頭頂的故園已經被敵人持久占據,於是堅守不出。依靠地下河中的食物賴以維持生計,倒也繁衍了一代子孫。可是後來由於城市附近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工業汙染的情形日益嚴重,汙染物通過地上水域的滲透作用汙染了地下水,故而地下河中可食用魚類逐漸減少以致滅絕,由於地下河中的重金屬殘渣堆疊沉積比表層水體更加嚴重,所以這些殘存先民早已因為水俁病而亡,這一點從骸骨表麵的汞質殘斑就可以確認,雖然斯人已逝,但是我仍然從他們手中得到了完整的洞窟流域地圖。並且在修築新段下水管道的過程中盡量尋求挖掘連通,不久便確立了密道溝通網絡的基礎架構。另外我在勞動之中也糾集了一批惺惺相惜的患難盟友,建立了鴉隼的雛形,而經過仔細研究之後被我放棄的猶豫之人則聚合為彷徨者。我們利用秘密通道和遊擊隊取得了持續穩固的聯係,並且自身也獲得了在殖民地定居的合法姓名與身份。由於某種原因,我沒有直接揭發傑瓦拉偽裝成無產階級領袖而挑起罷工的不良居心,隻是提醒其他彷徨者與鴉隼不要隨便參與。而過去的我也因此契機獲得了埃隆索的賞識(畢竟他身為律師也做過阻止受害方當事人的衝動舉措)考慮到我曾經留下的重要舒心,他將過去的我引領到了一個巔峰舞台。於是那些動聽的故事和聲音給這個宛若僵屍的城市注入了嶄新的生機和靈魂,賦予我蟄伏的耐心。易容醫師通過所謂的“祖傳除疤手藝”幫助在遭遇戰鬥中毀容的許多邊防守軍恢複了正常的容顏,讓他們能夠向幸存者中的某些可愛女子搭訕。由於他們原本就與權力機關不和(在這類防線上,自動機槍獲得的信任和倚重都會超過血肉士兵)所以他們之中有許多人被拉到了彷徨者甚至是鴉隼一方。我們也得到了許多防輻射藥物的樣本,雖然隻是死掉失活的菌絲凝聚體,但其消弭輻射的功能沒有絲毫減弱。不久之後我們就發現,這種菌絲的酸化蝕釋溶液一旦接觸到特定頻率的光線之後,能夠產生一種針對電磁場或相應脈衝的隔空阻斷作用,這種情況類似於通過弱核力傳到的誇克流效應。他因此提出了極端瘋狂的計劃,隻要利用某種劇毒藥物和此類菌絲藥片共同服用,在軀體一時三刻化為膿血之後,就可以讓毒液和逆光細胞勻液共同擴散在土壤之中。待腐化作用展開後,毒藥的效果可以讓身軀有機物釋放出特定頻率的射線,這樣就可以通過肉體腐化速率來控製產生延期幹擾的時間了。隻要線路中的電磁脈衝遭遇隔空吞噬,任何固若金湯的電子信息化防禦係統都會失效。看來他已經找到了在體內植入毒藥和菌絲包囊的具體方法。但是在時機未到之前,我們還不可請舉妄動,倘若潛入摩天大樓研究所的間諜醫師還沒有充分獲取情報跟研究數據,那麼我們的倉促舉動隻能是竹籃打水,在遊擊隊執行飄鱗計劃的步驟加緊之後,他們要求我以自斷雙腿,略改容貌的方式詐死並偽裝成新身份,我認同了這條殘酷的命令。當然他們為了掩護我,也排除了垂垂老矣但十份優秀的飛行員進行自殺式爆炸襲擊。當年無力穿越風暴的選手今天居然可以安然突破號稱滴水不漏的反空反導彈自走高射炮防禦陣型,我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當我詐死後改頭換麵,就正式賜予自己“考爾金”這個名字,其實它一直以來都是我聯絡遊擊隊的暗號。利用黃泉郵局的便利條件,我開始詳細部署於遊擊隊聯合行動的下一步方案。犧牲了兩位醫師的性命之後,遊擊隊方麵和我共同得到了緩慢破壞摩天大樓信息化守備的契機,也都拿到了附著在染血改錐上的菌種樣本。當我再次算好液化屍骸散發脈衝阻斷的時刻,趁機潛入摩天大樓之後,不僅給過去的自己送去了一封重要的書信(以我靈巧的雙手和對初戀女友的熟悉程度,模仿愛人的字跡毫無困難)更從約定默契的位置拿回了隱藏得十分完好的真實研究筆記(此物藏在某抽屜暗格之中,但其表麵放置的則是一本掩人耳目的罪證實錄筆記,一旦人們找到了足以處決間諜醫師的證據,便不會懷疑發現證據的抽屜下方仍然留有神秘夾層,而我十分熟悉這座摩天樓內部的環境,所以早在極夜審判之前就和他做好了如此約定)這篇文獻之中記載的內容是對逆光矩陣的探討研究,假設有一枚**即將命中這座城市,那麼如果以某種次序彌漫散布出呈現點狀排布的逆光均勻動點,則可以適時產生能夠拮抗核彈強輻射的反時空力矩,帶著全城所有的靈魂乃至軀體逃脫毀滅的下場,盡管他的研究隻停留在理論階段,但那些寶貴的數據不容忽略。當我一步步按照記憶中的計劃推動了劇情的發展之後(包括相互碰麵和爾虞我詐的全過程,至此不再贅述)終於迎來了火燒廠區之後的死手係統啟動日。而我這時已經準備好了不計其數的千紙鶴,它們身上浸滿了頗高濃度的細菌培養液。在全城混亂的前夕,我趁著人們都不注意,已經按照矩陣的部署,將這些微不足道但數量足夠多的靈巧折紙藏匿在許多露天迎空的位置。還好今天的自然風勢不是很喧囂,故而布置的機關不會自行扭曲走樣。由於絕大多數人都在關注碼頭上派發救濟食物的問題,我遍布全城的足跡和行動並沒有被人察覺。這是最後一次拯救民眾的機會,就算是奇跡也不能將它放棄。不自由毋寧死,若可以死中求生,那麼這種投機的努力就很容易被人接受。在我的頭盔監視之下,所有得到我秘密傳訊的人都已經在事發之前逃離了危險區域(因為他們還有重要的使命必須完成,若沒有妮迪婭和埃隆索的協助,我恐怕無法將自己的計劃合理延續下去。當然這時背叛將領既然有心倒向我方,自然願意派人替我送信給摩天大樓中的遙遠同伴)我冷漠地望著逐漸陷入混亂的問題,聆聽著城區警報的劇烈轟鳴,默然俯瞰著驚慌失措的一切。不知是誰把應急滅城處理措施的**摧毀預案透露給了那些摩天樓裏的笨蛋官僚和軟骨頭保安,他們紛紛作鳥獸散,企圖逃離這座城市。他們又能夠跑到哪裏去呢?就算躲得過**的衝擊波,也一定會因為輻射或者**而死在荒郊野嶺。當然,他們不會把恐慌的消息傳遞給普通民眾,而因為食物中摻雜恐懼藥劑而陷入混亂迷茫的人群亦不可能猜測到將會有**襲擊的可怕災難發生,所以他們雖然慌張,卻不會去硬闖疆界。穿著良莠不齊防護服的統治階層人員以他們的特殊權限宣布出境考察,駐防部隊雖然感到奇怪但卻沒人阻攔。因為他們也想不到會發生如此程度的災禍。趁著摩天大樓人去屋空的機會,我堂而皇之的登上了頂層那間熟悉的工作室,裏麵的樂器,文稿以及相關播音設施一概擺放如初,甚至就連當初我為了增強自身戰鬥素質準備的那些鍛煉用具都仍然陳列在角落。閉上雙眼,便有一幕幕似曾相識的情景浮現在眼前,我跟妮迪婭和埃隆索約好了,很快就會變成一名強大而勇敢的戰士。現在的我,雖然以雙拐行走,武力卻不低於任何使用大刀闊斧的凶猛壯漢,也算是以另一種形式兌現諾言了吧?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拋棄自己的聽眾,就算跨越時空溝壑的阻隔卷土重來,我也仍然守護在他們的身邊。我忍住了再度開啟播音開關的衝動,因為時過境遷,我的嗓音已經大不如前,如今妄動神聖的頻道和電波,隻能磨損眾人心目當中的完美形象,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傾盡全力,用蓄滿了武藝的拐杖擊碎了防彈玻璃窗,然後靈巧地攀爬而上,恍若壁虎遊牆一樣攀爬到摩天樓的尖頂。我看罷紛亂塵囂,在感喟中抬頭仰望,果然發現一枚**墜落襲來(由於自毀程序發動,所以防衛係統不會主動攔截這枚從天而降的**)和我猜想的一樣,這座摩天大樓的頂端,恰好是**的指導襲擊目標(如果在這個高度爆炸,能最大限度提升**的毀傷半徑,將屠殺的效果演繹的淋漓盡致,因為這樣做不會產生冗餘過深彈坑和能量的浪費。以**的能量釋放率來看,即使在距地麵兩百米的高空爆炸,地下河流域的天然防空洞也不可能幸免於難,更何況那裏已經承受過一次沼氣崩炸的損傷)麵對死神的猙獰威脅,我毫無懼色地從襟懷衣兜裏取出了最後一枚身具飛翼的禽鳥狀折紙。如同預期中那樣拋向**的著陸命中點。當爆炸發生的時候,我的時間仿佛徹底停止下來,依照時間來推算,這一刻應該也是昔日的我在遠處洞**部,即將和初戀女友重逢接吻的蘇醒瞬間吧?人生有此憑寄足以,生死又何以牽掛?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悄然放置的那些千紙鶴紛紛在氣浪的作用下向著設定好的方向飄飛而起,彼此組成了一座既能吞噬熱量又可消弭輻射的高級散點矩陣。當光芒與風暴共同掀開這座城市的嶄新篇章,風中驟然驚起的千紙鶴紛亂飛舞,撐起了一片阻隔常態能量爆發的防禦結界。莫非這份防護才是真正的飄鱗?縱然麵對熾熱的烈浪,這些浸透了飄鱗菌液的折紙隻需輕輕一劃,就將看得見摸不著的璨爛與繁華切成幾段,並最終淩遲撕碎,散於虛無,與此同時光暗交彙創生的奇異咒力包裹了整座城市裏的每個人(當然也包含我自己在內)虛無縹緲的光芒被剪成破片紛紛消散之後,我們赫然已經處於某個嶄新的空間之中,四周隻剩下微弱的星光以及千紙鶴的紛繞盤旋,顯然,我們已經被某種突兀迸發的防護轉移結界力量攝取到了地球之外的神秘區域。當沸水刺激了某些性質怪異的泥沙粉末時,其中蜉蝣生物未必會死傷殆盡,因為如果偶爾產生的氣泡將某些微小細胞包裹並且蒸騰送出的話,它們絕不會就此湮滅。我們現在遭遇的情況就與這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