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夜晚,天空一輪明月,野外蟲聲唧唧,附近的人家早已經安睡。
月光下,漲滿了水的穎水河上,突然順流飄來一條小船。船中坐著一高一矮兩男子,高的相貌堂堂,矮的形貌醜陋,正下著圍棋,桌上還擺著酒菜,兩人一邊對飲,一邊下棋,極其悠閑。船尾站著一個英氣勃勃的掌舵少年。河水雖湍急,但船卻走得又穩又慢。
個矮男子笑道:“日前我們遇到的那一對夫妻,看來也是我輩中人,可惜被那賊禿打斷,塵海茫茫,不知何時再能見麵。”
個高男子道:“白兄,你想再見的,恐怕不止是這對夫妻吧。”
姓白的道:“朱老弟,你雖是戲言,萬一被人聽見,豈不叫人輕視?”
姓朱的笑道:“看你著急的,可見我說得不差。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敢說你見了那天人,沒有心動嗎?”
姓白的還沒及答,那少年接口道:“朱師叔,我師父隻是愛才,並無他意。”姓朱的俊眼一瞪,笑道:“嶽雯,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你是幫你師父,其實是適得其反的。”姓白的笑道:“徒兒,你師叔就好開玩笑,不理他就沒事了。”姓朱的道:“白兄就不要硬撐著了,我如果不是未婚妻命薄早死,看破世情,有了山林之誌,遇見這等美若天人,也未必會放過。”
說話間,岸上傳來馬嘶之聲。嶽雯道:“師父快聽,可能是前日我們遇到的淩俠女呢?”姓白的道:“哪有這麼巧的事?”姓朱的笑道:“連徒弟都替你留心了。”嶽雯又道:“樹後有人!”
原來這時船傍岸而行,正走到一叢大樹前麵。忽聽颼颼數聲,樹後飛出好幾點寒星。姓朱的手裏正拿著幾枚棋子,隨手一揚,錚錚幾聲,盡數擊落。姓白的笑道:“小朱又糟蹋東西了,你丟了我徒兒的棋子,得賠償。”
岸上有人回道:“白穀逸、朱梅兩個鼠輩,休得猖狂,這三鏢一箭,是我關西三虎的信號,並非真要傷人,快上岸納命吧!”說時,馬蹄聲由遠及近,急駛而來。
船上一高一矮兩人,高的是朱梅,矮的是白穀逸,兩人是從小是至交。後來朱梅聘妻未嫁而亡,雙方情深,朱梅由此看破紅塵,意欲尋師學道。白穀逸與之誌同道合,一同隱居崇嵩山絕頂少室峰上,人稱“嵩山二友。”
操舟的少年嶽雯,出身湯陰世家,幼喪父母,與兄嶽裕為生。嶽受從小好武,天生神力,雖然年幼,結客揮金,多與高人名士相往來。去年,嶽雯聽聞嵩山二友白朱二俠內外功均臻絕頂,便往尋訪,九次才遇,以至誠堅毅,拜在白穀逸門下。
白朱二俠本領既高,性又疾惡,所樹強敵甚多。岸上除了關西三虎馮泰、馮康、馮強,還有鬼書生張湘臣、神槍小韓信謝潯。他們當年被二俠所敗,費了幾年苦功,煉成數件兵刃暗器,便糾集起來尋仇。近日無意中得到二俠月夜泛舟,便由穎水下遊沿岸尋來。
岸上五人在叫陣,卻不敢上船來。白穀逸罵道:“膽小鼠賊!”朱梅低聲笑道:“你朝思夜想的人來了!”白穀逸抬眼一看,隻見一匹白馬上坐著一個白衣少女,如一團銀光,電馳而至。
常言道色膽包天,岸上幾個惡徒見少女單人獨騎,又身材挺秀,雪白奪目,月光下容光照人,美豔如仙,頓時****蒙心,以為隻是江湖賣解女子,或是附近略會武功的少女,便想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