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四門,進不同的門,代表著不同身份,家之人所走乃寶華門,卻並非四門之一。
而逢朝會之日,則大開東門,皆臣工均由此門魚貫而入,去往未央宮宣室,於朝會召開前等在廊上,直待三聲鍾響,朝會始。
一般,朝會也又大小之分,若是小朝,則百官等待雲泊霖,若是大朝,便是雲泊霖等待百官。
恰逢今日,乃小朝也,百官均候於廊上,三聲鍾響後,賀瑛健步如飛的到了宣室外,一聲大唱:“吉時到,陛下臨朝了。”
賀瑛話音一落,兩名小黃門就自覺上前,立於宮門,監視著百官脫履解劍。
如此,又費時許久,皇帝雲泊霖方入殿升座,由左右謁者放下簾子。
百官不敢有誤,兩手下垂合攏,低著頭小跑至他麵前,行下跪叩首之禮,之後舞蹈而退,朝會方算是正式開始。
“前些日子,張長史、李曹掾所奏,雲嵩能妥善處理,朕心甚慰,今,特賞東珠九顆,以滋嘉獎,汝當不忘初心,切勿貪功冒進。”
雲泊霖隔著簾子,在王座之上,先不論議事,而行封賞,實乃用心良苦。
簡郡王受賞,本就是極得聖眷之人,今番得了九顆東珠,更加使人覺著他如日中天。
下有不少臣工,隻怕心中早已將他視作未來儲君,恨不得散朝之後,立時抱他大腿,以表己之忠心。
可是,朝野之上,縱然再過得意,雲嵩也不敢托大:“喏,孩兒謝恩,定謹記聖訓,斷然不敢貪功冒進。”
雲泊霖聽雲嵩如此說,欣然點頭,話鋒一轉,卻是論起百官來:“如此甚好,諸卿亦然,當克己奉公,為天下及百姓造福。”
百官聞之,無不隨聲附和,稱讚他的賢明仁德:“吾主聖明,臣等定當謹遵訓誡,恪守不渝。”
“好,諸卿此言,朕心甚慰,今次朕這兒就一事,眼看年關將至,大選在即,仇池卻趁機來襲,朕想聽聽諸卿和解?”雲泊霖說的事情,乃是昨日受到的前線急報,說是仇池有一小部分軍隊,這幾日總在邊疆滋擾,攪得百姓苦不堪言,望朝中派遣軍隊前去鎮壓。
此事,雖是昨日奏上,但滿朝皆知,這不,他話音剛落,就有人起身回話,是禦史大夫範揚。
範揚,字伯賢,荊州人,土人入朝,對打仗向來不屑,此番聽聞雲泊霖之言,他自然是主張議和的:“回陛下,仇池雖不說與我大行較好,可也未曾交惡,且臣聽聞仇池今年收獲寥寥,故才滋擾我邊疆,陛下何不派遣使臣前往仇池,與他們議和,免傷和氣。”
範揚的脾氣,在朝者無不皆知,他對戰爭尤為厭惡,更是不喜武人,認為那是匹夫行事,有失一國威儀。
對於此,許多比他官階低的武將是敢怒不敢言,就隻有大將軍司馬炎直言不諱,時常在朝中推翻他的言論。
而說起司馬炎,字軒,他原也是土人為官,可崇尚武學,僅入朝兩年,愣是轉文為武,做了大將軍:“非也非也,範禦史隻道仇池從不與我大行交惡,實乃我大行國力強盛,且有皇三子鎮守邊疆,他們有所忌憚是必然,可此番他們卻欺我大行守將回朝,大肆來犯,此等宵小之徒如何能容,理應出兵鎮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