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郡,地處中州楚國西南,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是楚國對西荒貿易的經濟交通要道。城外郊區清平山下,有一小山村,依山傍水,名喚清平村,村中百來口人,民風淳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派祥和景象。村中有一白丁書生,名喚秦書,今已弱冠之年,心有抱負,奈何屢試不中。
秦書父母早亡,孑然一身,年前討得一妻清瑤,清瑤眉清目秀,膚如凝脂,好不漂亮。夫妻恩愛濡沫,相敬如賓,男耕女織,平靜度日。清瑤也爭氣,婚後不久便懷上了孩子,如今十月將至,秦書估摸著,自己妻子不日便要生了。
這天晚上,秦書照例在床前陪清瑤聊天,握著妻子的手,秦書臉上寫滿了笑意。忽然,清瑤撫著肚子,額頭滲出滴滴汗珠,秦書知道妻子這是要生了,忙請來村中大娘充當產婆。
屋外,秦書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來回地踱著步子,不時看向屋子,然而房門緊閉,他隻能聽到妻子痛苦的低吟。
忽然,一片烏雲飄來,烏雲蓋頂,遮蔽了皓月,整個小山村都暗了下去。秦書抬頭,隻見萬米高空中彙聚了一團黑雲,黑雲厚而凝實,遮蔽了月光,其中更隱隱有雷電流轉,隆隆雷聲震得他耳膜生疼。黑雲厚重,不斷彙聚,越來越深,仿佛要壓塌蒼穹般。黑雲中光華流轉,雷電閃爍,迸濺出大片火花。驀地,一道閃電出現,藍瑩瑩的,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黑雲中躥了出來,立劈而下,雷電洶洶,電光閃爍。雷電迅疾,轉瞬已出現在秦書眼前,看其方向,赫然正是秦書家。秦書隻覺頭皮發麻,冷汗森森流下,看著那閃電,他心顫了。
“不。”秦書絕望地大吼,很心痛,很不甘。
“哇”。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小孩地啼哭,聲音洪亮清脆,如黃鶯啼叫,又如黃鍾大呂轟鳴,富有韻律。伴著這聲啼哭,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衝霄而上,白色光柱帶著金色鑲邊,輕易撕裂了撲下來的雷電。光柱餘威不減,直上青雲,散發著蒙蒙白光,神聖氣息流轉,像那支撐天地的天柱,打在那黑雲下。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在那白光一側,一道同樣的黑光與夜色相融,難以察覺。
第一道雷電被擊潰,黑雲並未就此散去,反而越來越厚重,雲中雷電流轉,隆隆而鳴,如天雷滾滾,一根根粗大的電弧閃現,愈發恐怖。
秦書隻覺胸中憋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在那雷電的威壓下,他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滲出,滾落在地上。
“轟隆隆”。
一道比剛才更粗大的閃電出現,伴著滾滾雷聲,帶動四方風雲,攜著天威劈了下來。閃電分化,像一顆幹枯的老樹,枝椏布滿了整片天空。閃電劃過,照亮了一方天宇,清平村周圍,宛如白晝,四周景物一片蒼白,在那雷電之下,黑白分明,亮得瘮人。秦書呆若木雞,整個人都被嚇傻了,他何曾見過這種架勢,天威顯現,天譴降世,無可阻擋,要滅殺,要抹除。
秦書自問,一生習聖賢書,行聖賢事,不曾做過什麼惡事,如何會招來天譴?秦書憤懣,不甘。
天雷滾滾,立劈而來,在雷電的映照下,那道黑色光柱也顯現了出來,黑色光柱漆黑如墨,似一潭深水,黑黝黝的,仿佛要把人湮滅一般。黑白兩色光柱交纏,急劇縮短,漸漸凝實,兩色光環繞,旋轉融彙。慢慢的,一黑一白兩條陰陽魚出現,首尾相靠,形成了一張太極圖。
太極圖成型,像一張巨大的磨盤,古樸厚重,橫亙在黑雲與大地間,四方風雲皆動,奔騰翻湧。雷電攜著天威劈在太極圖上,太極圖黑白光華流轉,在雷海中沐浴、浮沉。無數雷電出現,劈向太極圖,雷電閃爍,隆隆聲震天動地,很多奇怪的聲音傳來,有喊殺聲,嘶吼聲,兵器交擊聲,鏗鏘有力,震耳欲聾。太極圖發光任無數雷電肆虐,它不動,一直在抵擋。雷電滾滾,盡皆消散,竟然不能撼動太極圖分毫。
黑雲蓋頂,太極圖橫空,前一刻還在激烈交鋒,此時卻風平浪靜。黑雲安靜了下來,不再有雷電劈下,太極圖也不動,橫在那裏,仿佛亙古長存一般。秦書卻知道,還沒有結束,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黑雲依舊在。
驀地,黑雲炸裂,無數雷電撲出,將天空都變成了雷電的海洋,滋啦啦!電芒閃現,交纏,奔湧,無數雷電化形,變成猛獸衝擊太極圖,有真龍,有鳳凰,有麒麟,有貔貅,各種各樣傳說中的猛獸撕咬,怒吼,要將太極圖毀滅,太極圖似乎有靈一般,急速旋轉,發出轟鳴,熠熠生輝,它在抵擋,在抗衡無數的雷電,在抗衡天威。太極圖抖動,竟然越來越黯淡,幾乎要裂開,但它還在苦苦支持。太強了,那是天威,是天罰,不可抗拒,太極圖竟然擋住了,即使最後失敗也仿佛傳說一般。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