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滿天星鬥,星光與月光交相輝映,給城市穿上銀裝。清風微拂,初秋的風兒打在臉上已經有了陣陣寒意,但街上仍然人山人海。
大街之上,霓虹閃耀,車水馬龍,雖是夜晚,景致卻一點也不輸於白天。街旁商鋪裏傳來陣陣勁歌熱曲,撩動著人們躁動的心,街上不時有情侶陶醉在二人世界中,做出少兒不宜的舉動。行至其旁的路人皆會心一笑,不曾打破這份美好。
“哈哈,我蕭雲終於考上大學了,以後可就是天高任鳥飛了,任鳥飛了,哇哈哈……”
但這陣高亢響亮並略帶幾分猥瑣的聲音傳來後,一對情侶像受驚的兔兒一樣快速分開,並怒視著發出聲音的那人。
遠遠望去,在街角轉彎的陰影下正站著一個高約一米八的男子,上身仍穿著一件略顯窄小的天藍色襯衫,帶著許多褶皺,好像已經快裹不住那魁梧的身軀,下身著一條明顯褪色了的純藍牛仔褲,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看起來也略顯破舊。
這時碰巧一家店鋪門前的旋轉燈轉了過來,剛好可以看見他的臉。
那是一張多麼俊俏的臉!
五官棱角分明,仿佛是從最完美的雕刻中走出來的。雙眉如劍,充滿了淩厲之氣,雙目若最燦爛的星辰凝聚而成,輕輕一眨眼,便有如星辰幻滅,流星閃爍。一頭短發隨意披散,卻也充滿了淩亂的美感。
此等麵孔若在古代,比起潘安那等擲果盈車的麵容來,想必也是不遑多讓。隻是嘴角間總是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如果硬要給這笑容下個定義,那應該是,嗯,猥瑣?
“你,你是誰?這麼大呼小叫地幹什麼?”被打擾的男子走過去質問道,心道這廝賣相不錯,不過說話卻如自己一般猥瑣,看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是說了嗎?我叫蕭雲,你沒聽到嗎?還有老子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你管的著嗎?”蕭雲說道,聲音雖然依舊是充滿磁性的男聲,但這一出口,顯然暴露了本質。
“你這麼一叫打擾到別人怎麼辦?這裏是公共場所,你這麼大呼小叫成什麼體統?”那男子不服,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這裏是公共場所啊?那你們剛才幹什麼呢?打擾到別人怎麼辦?給小孩子留下不良印象怎麼辦?你這是在殘害祖國未來的花朵!”蕭雲一串連珠帶炮,那男子麵色漲紅,支支吾吾,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女子走了上來,先看了蕭雲一眼,這才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走吧,咱們還要逛街呢。”男子象征性的掙紮幾分後就走了。
“哈哈,看那男的被打擾了好事,不爽吧。真是的,公共場合還秀恩愛,祝你們好聚好散。不過話說回來,長成那樣都能有女朋友,為何我這麼俊美的人愣是沒有對象呢?”蕭雲邊走邊惡趣味地想到。
“不過也沒事,反正我如今考上了京華大學,以哥的俊美,在學校把個妹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隻可惜老家夥是再也看不到了。”這麼一想,原本考上京華大學這所全國第一的大學,並且還有妹子泡的幸福生活也沒有多少吸引力了,於是蕭雲意興闌珊的往家裏走去。
蕭雲是個孤兒,老家夥是個乞丐。十幾年前老乞丐在乞討途中發現了剛出生幾個月的蕭雲,看著這個孩子,一生孤苦的老乞丐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從此老乞丐收養了蕭雲,。
蕭雲從小就和老乞丐一起生活,一起乞討,直到六歲那年,蕭雲到了上學的年紀,但老乞丐無力供蕭雲讀書。老乞丐找政府,找學校,找收容所,終於,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學校特別接納了蕭雲。
此後一直到蕭雲上高中,老乞丐都在學校周圍,每天送蕭雲上學,接他回家。老乞丐時常告訴蕭雲要刻苦讀書,有了知識就不用看人臉色來乞討了。雖然從小到大都叫他老乞丐,但在蕭雲心中他已經是親爺爺了。
隻是,親爺爺也有老的一天。從蕭雲上高中起,老乞丐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了,無奈之下,蕭雲送他進了收容所。每天上完學後蕭雲都發瘋似的去收容所,看老乞丐,希望能多陪他走完這段人生之路。終於,在一個暗淡的下午,老乞丐去世了。
此後蕭雲把對老乞丐的思念化為學習的動力,原來頑劣不堪的蕭雲終於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了京華大學。隻是,老家夥再也看不到了啊。
一路上都沉浸在對老乞丐的思念中,很快,蕭雲回到了他們以前住的地方。自高考結束後蕭雲就搬到了這裏,因為他馬上要去千裏之外讀大學了,以後很少能再回到這裏,房子也馬上就要還給房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