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打算。
公孫無遺點了點頭，說道：“如若大勢難違，王爺必須先行離開朝暮城，待返回邊海郡再作計較。”
在都城，夏虹觀星並沒有太過深厚的根基，再加之現在身體受創，他最壞的考慮，倒確實如同公孫無遺所言的那般，那是一條沒有退路的退路。
隻是，考慮是那般考慮。
相比於自己，他還有些放心放心不下星火宮內的八代夏皇。
……
星火宮，生息園。
八代夏皇看著此刻站在床前的第九玉蝶，雙目略顯呆滯無神。
第九玉蝶手中拿著一個卦盤，臉上的表情帶著一些玩味，說道：“陛下這些天來回光返照，連連召見衛國公，並且今日還召見了朝暮北城羽林軍統領林溯，想必已經安排好後事了。”
語畢，看著八代夏皇動了動嘴唇卻又好像無力說什麼，第九玉蝶伸手在著他身上輕輕一點。
八代夏皇隻覺渾身一顫，雙目瞪圓，緊接著卻又好像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眼中流露出明亮的神采，說道：“第九玉蝶，當年若非你橫加出手阻撓，商洛國早已不複存在，寡人也不會重傷如此，你到底有何居心？”
第九玉蝶嘴角扯起了一絲弧度，笑道：“陳年舊事，陛下又何須再提？過去的終究已經是過去，現在說這些卻著實有些晚了，臣此番前來可不是來敘舊的，而是要向陛下彙報玄武門之事。秦王夏虹觀星包庇妖妃，意欲亂國，在玄武門前，更是暗中放箭，想要射殺周王夏虹墨白，還望陛下明察。”
“嗬嗬。”
八代夏皇表情怪異的看著第九玉蝶，說道：“最大的亂臣賊子，除了你還有何人？隻可惜現如今的我有心無力，無法將你的真麵目揭露，可是夏氏一族必然不會放過你！”
“夏氏一族麼？除了初代夏皇，我還真未曾懼怕過那些凡塵螻蟻，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現如今秦王夏虹觀星僥幸未死也好，正好增加些遊戲難度，分而裂之，裂而化之，要不過太長的時間，夏虹國就會不複存在，不知陛下現在可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第九玉蝶把玩著手中的卦盤，流露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八代夏皇目中有著恨意，隻覺此刻腦海之中一片混亂，往昔的很多記憶時隱時現，一下子好似記起了什麼，一下子又好似忘記了很多，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未了，他長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是一死罷了，也好過每天都經受著折磨！”
“既如此，如陛下所願，這就送陛下上路，不過殺人者卻並非是我，而是秦王夏虹觀星。”第九玉蝶一揮手，轉身離去，“苦等了這麼多年，這天下終於亂勢漸起，想必以後會更加精彩。我會傳旨昭告天下，秦王夏虹觀星為爭奪皇位，弑君犯上，人人得而誅之……要亂，那就讓這個天下亂個徹底！”
“你以為天下人會信麼？”
“信不信不重要，不過是一個說辭罷了，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就算不信，又能如何？為了擺脫這凡塵囚牢，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第九玉蝶的聲音越來越輕，話到最後好似在低聲自語，漸漸無聲，而床榻上的八代夏皇也漸漸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