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坑(1 / 2)

每年的五月是內蒙古草原雨季的來臨之際,其降雨量大到令人無法想象,瓦灰色的天幕像被人捅了個洞,不可計數的雨點從天而降。整個草原都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之中。

馬駒子河穀。在穀底的凹陷處正蹲著一群人,約莫有十來個人,身上都套著灰色的防水布,絲毫不顧泥水的侵襲。所有人的動作完全一致,打著手裏的探照燈全都定定的看向一個被雨水衝出的大坑。

他們身後是一架老式的升降機,發動機護板上也蓋著一層防水布。旁邊站著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防水布,露出一個光禿禿的大腦袋,雨水澆在上麵嘩嘩的響。

光頭對著站在升降機上的四個人道:“下去以後都給老子機靈著點,幹完了這票,咱們都不用在這鬼地方受罪了!”上麵一個留著板寸頭的男的馬上應到,“放心吧六爺,管他下麵什麼東西,全都弄到他媽媽都不認得他!”光頭眼睛一瞪罵道,“就你小子最毛糙,指不定啥時候就給沒了蓋子,你要是不行就趁早下來,別扯老子後腿。”那板寸頭也不惱,覥著臉笑道,“哪能啊六爺,那寶貝還不都給他們摸去了。”

光頭搖搖腦袋不在理會他,對升降機旁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啟動之後升降機上的滾軸開始轉動起來,發出嘶嘶的聲響。那四個人就站在升降台上搖搖晃晃的往下降,足足半晌之後才淹沒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到最後隻剩下幾個模模糊糊的手電光斑還在微弱的閃著。半支煙不到的功夫那光斑微微動了動,發出一個信號。光頭眨了眨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他們到了。”

坑底。那四個人小心翼翼的擰亮了頭上的頭燈,到處掃了掃。這下麵的空間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呈一個規則的五邊形結構,每邊都有一個石台,上麵立著個黑色的惡麵鬼石像,相貌猙獰恐怖,怒目圓睜,瞪著這群闖入的不速之客,隻不過這些石像大都斷胳膊斷腿,有的隻剩下半個腦袋,對這群亡命之徒沒有一星半點的威懾力。

這些人的手電掃過的範圍內有很多被水氣腐蝕成一大團色塊的壁畫,根本無法辨認的清。再往裏,坑底中心位置有一個兩人寬的泉眼,正嘩嘩的向外翻著水浪。靠近泉眼幾米的地方赫然停著五具黑棺,手電光照上去沒有半點光澤,不知是何材質。

這夥人下來無非就是摸寶貝,那板寸頭一見棺材就來了勁,對旁邊的破石頭看也不看,直接奔向一具離自己最近的黑棺。他搓了搓手,打起火機燒融棺槨上密封的鬆蠟,接著用小刀啟下棺材上的金錢棺釘,再把撬杆插進棺材縫裏向下一壓,幾個人走上來一齊將棺材板掀在一邊,登時就露出了棺中的古屍。

這具古屍在燈光的照射下沒有任何幹癟或者脫水的現象,反而麵目栩栩如生,約莫三十來歲,身材肥大,竟然是一具罕見的濕屍。再看他的陪葬品更是了不得,其身著鑲玉黃金鎧甲,手握一支水晶獸首短杖,腰掛一柄犀角玉刀。這些金銀寶石在探燈的光線下閃著誘人的光澤,板寸頭等人幾乎都看呆掉了,心說這回可大發了,隨便弄一件回去就夠自己花一輩子的了。

這些人雖貪,但多少還是知道這倒鬥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招子無論如何都不能亂,因為性命往往就可能在一念之間。於是他們當下隻好強忍心頭的貪念,看向那具屍體。

這一整具屍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色,看上去根本不像人死後屍體的顏色,而且更讓人無法相信的是這具屍體周身散發出一種好像植物的芳香之氣,就像棺材裏放的不是屍體,而是節剛從土裏挖出來的老樹根。這怪香多聞幾下甚至還有些上癮的感覺,板寸頭心裏納悶到了極點,他們這夥人就是惡臭衝天屍體也見過,可這帶香味的粽子還是頭一遭,他心裏隱隱覺得這回可能挖到了不得的東西了。

一想到這板寸頭就有些按耐不住心底的貪念,心說管******,這寶貝老子要定了,就算是待會有什麼粽子,自己這麼多條槍在這兒還怕他個球!於是把那一眾陪葬品一股腦的扒將下來,塞進了背包,甚至就連那件鑲玉的鎧甲也給他脫了下來。板寸頭忙完之後還覺著不滿意,突然想到那屍體嘴裏是不是還會藏著什麼東西,就伸手一捏那屍體兩腮,果然那古屍的舌頭上正壓著枚拇指大的黑色玉函。

這具古屍之所以可以曆經百年而不腐,其體內定是有防腐之用的寶物,這枚玉函無疑就是。板寸頭兩眼冒光,因為他知道,但凡防腐之物都是些價值連城的東西,賣的好的話價錢可以翻十幾倍上去。

他想也不想,立刻伸出兩根手指夾住玉函向外一拉,剛一拉,板寸頭就覺得有些不對,玉函的另一頭好像連著什麼東西,份量奇沉。可惜自己手快了半拍,玉函直接給他拽了出來。等到這時候他才看見玉函後麵居然還連著一根金絲,這金絲穿過那古屍後腦,一直通到棺材裏麵。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一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