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歸回來後把事情跟琴羽說了,說到程子鴻笑話他時,琴羽卻道:“公子不隻要讀書,還要忙著修煉,我當然要學的快點了。”
程子歸隻是笑,他隻當琴羽隻是安慰他,卻是不信這話,哪知道在琴羽心裏真就是這樣想的。程子歸又問她願不願意去,琴羽喜笑道:“我哪能做的比公子好?等我要說錯了,公子再來糾正,才顯得公子才智。”
程子歸笑道:“你倒謙虛,你可是學的比我好比我快的人才。”
琴羽臉上一紅,低頭道:“別取笑我了,明天既有要事,公子不如早點歇著吧。”說罷便打水來替程子歸洗漱,再替他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方才去睡。
此夜無話。
翌日晌午,程子歸攜琴羽去請了於天舒和陸天鑄,四人帶著些車夫護衛,又拉了二十幾輛空車,竟往程家礦廠去了。
程家的礦廠也屬於太衝山,但離雲陽城有些路,出了城門還要順著大路先走些路程,再往山腳走去。雖然路途有些遠,但並不難走。程子歸與那兩個長老在車上說說笑笑,那於天舒能說會道,也不覺得乏味。本來程子歸邀琴羽一同上車,但她怕自己一個下人與兩位長老談生意已是逾越本分,所以婉拒了。
這樣一路走了半天,漸漸離開了大路,往山腳處慢行。山勢凸顯,道路卻未變得崎嶇,想來程家開辟這條山路也廢了很多功夫。
又過了片刻,樹木叢生,水霧漸濃,隱約之中可以聽到水聲。山勢突起突陷,讓路變得極盡扭曲,這一隊人馬幾乎後一車看不見前一車的人。轉過無數的彎後,水聲猛地變大,一條翻滾如同沸水的大河奔馳而去,水聲之大把車輛的聲音完全掩蓋了。河對麵仍舊是彎曲的道路,但太衝山鬱鬱蔥蔥,遠看下極為雅靜,山腳河水奔騰又極盡動態,兩相結合竟成了一副名畫一般。
於天舒聽到水聲,把車簾掀開,不禁喜道:“這麼好的景致,坐在車上實在浪費,不如下去走走如何?”
程子歸心道這些水霧都是帶了毒瘴的,那些車夫此時都掩住了口鼻,算什麼好景致?不過人既然開口,他也隻好奉陪,現在還不到山林之中,以他們的修為這星星點點的毒瘴算不得什麼。於是程子歸便陪同於天舒一起下車,陸天鑄一人坐在車裏。
於天舒一路張望,道:“人說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可我去過的許多地方都是自然而成,人要是沒見過,絕對無法建成那些景象,所以說天工真是難以巧奪的。”
程子歸深感讚同,道:“就是能奪,又要浪費多少人物錢財?”
於天舒笑道:“你這話便是入了俗套了,若能奪得天工,又何必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程子歸聽他這麼說,隻覺得他是高高在上慣了,也不直言反駁,道:“人都是俗物。”
說話時車隊已停了下來,前麵一個守衛過來稟報:“二少爺,已到了河邊了。”
於天舒把目看了看,雖然到了河邊,但水流湍急,不能放船,河上又沒有橋梁。但他見識不凡,知道這必是程家保護礦廠的一道天塹,怕是有什麼機關不能讓人看見,道:“陸長老一人在車上悶得,我去叫他也下來看看。”
程子歸道:“那也不用麻煩於長老親自去。”吩咐了前來稟報的守衛去請陸天鑄,自己卻帶著於天舒一起去了河岸。
河水驚濤拍岸,卷起的水沫如同白雪。程子歸在岸邊摸索著,從懷裏掏出幾塊晶石,這些晶石都是天地自然形成,也是礦石的一種,但礦石裏所含的是礦物,這晶石裏所含的卻是靈力。有些晶石裏的靈力是自然而有的,有些是外人強輸進去的。於天舒眼力不差,一下便看穿了程子歸拿出的晶石是後者,而他放置晶石的地方乃是一個陣法的陣腳。便即明白,啟動這陣法怕是要程家獨有的靈力才行,所以程子歸才不怕被人看見。
晶石放完,程子歸連掐了幾個手訣,喝聲:“起!”
隨著這聲音落下,就像一塊巨石被拋進了河裏,河水濺起了巨大的水花,白色水沫飛濺四散,足有十多個人那麼高,水沫之多,如同掛起了一道白色屏障,河這邊的人幾乎看不到河那邊的景。轉眼之間,屏障落下,卻有許多水花還停留在半空中,各自扭動,漸漸形成一個個符文,符文繞著水花濺起的中心緩緩旋轉,構成了一個淡藍色的水陣。
水陣旋轉,大地附和般地發出低沉的轟鳴,眾人腳下都感到些許顫動,站得離河近的人好幾個都後退了幾步,生怕被震進河裏去了。隨著水陣轉快,水陣下的河麵翻滾得更加厲害了。突然“潑”地一聲,一塊巨石從水裏飛出水麵,帶著無數水花直衝向水陣,但靠近水陣時卻又驟然停住,被水陣帶動,一起緩緩旋轉著,帶起的水花重新落回河裏。不等那些水花落下,第二塊巨石又飛起出來,與第一塊緊緊連著。如此循環,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座巨石橋便搭在了墜雲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