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光棍班”的正副班長【2】
--------------------------------------------------------------------------------
當“光棍班”班主任那年，我三十六歲。
無論在領導心目中，還是在學生眼裏，我都己是一個十分成熟的中年人。
與初始走上講台另一不同之處是：
那時我麵對的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而今天將與我打交道的則是十七八歲青年人。準確地說，是一幫流氓壞蛋、是一群烏合之眾。
盡管如此，在他們麵前，我仍處於主導地位。一是我己有十多年的教學經驗，並且在畢業生中已有一定的威信；二是從高一開始，我就是這個年級的隊長，全年級學生對我的性格和作風均己有所領略。
我的性格和作風是什麼？
究其本質和核心，簡言之，就是兩個字：“霸道”。再詳細些，便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與其他教師所不同的是，我從不以此標榜。我留給學生的印象更多的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但是必須讓他們每個人的心裏都明白，在這種表象後麵深藏著的是不可抗拒的威嚴。
須知：平易近人與和藹可親是以不容置疑的權威作基礎的。
沒有權威，既使你再“平易”、“和藹”，卻不一定會取得“近人”和“可親”的效果。往往相反，平易便成了平庸、和藹亦流為低俗。你隻能成為人們嘲諷的對象和用以開心的小醜。
我笑容可掬地邁進教室，自信地注視著我的學生。
他們懶散地或坐或站在四處。
九月的天氣暖暖地，門關著，窗戶四開著，但教室內卻充滿刺鼻的煙味，整個空間被藍色的煙氣彌漫著，但我沒發現一個人吸煙。
見我走上講台，便有幾個人圍攏過來。態度很友好，讓我沒想到的是：
有一個學生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很熟練地彈出一支，將煙舉到我的麵前，笑著：“我們知道您愛抽煙，還沒上課，先抽一根。”
我沒有拒絕，煙剛到手，另一個學生已劃著了火柴。
吸了一口，緊接著我說了聲謝謝。
這多少讓他們感到意外。
有人問：“您對吸煙有什麼看法？”
我一笑。我是這樣回答的：
“吸煙隻是一種習慣而已。不過要知道，這不是一種好習慣。吸煙有害健康、有損他人，已眾人皆知。而現實是，一般人們不幹涉成年人吸煙，但反對青少年有此愛好。我不準備戒煙，但我奉勸你們趁早戒掉為好，因為好學生一般是不吸煙的。但也不是說，吸煙的學生就是壞學生。比如你們之中就有人不吸煙，但他們各方麵的表現也許會很壞。”
我是反對學生吸煙的，但我不能說吸煙的學生就是壞學生。如果這樣說，我就會失去多數，成為孤家寡人。
應該說，工作伊始第一個困難不是來自我的這幫學生，而是來自政教處。
開學第一天上午是作上課的準備工作，下午是在文化宮禮堂舉行開學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