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過往風流(1 / 2)

祥洪19年,南府邊境,山門關。

雪漫邊關,整座城在風雪依稀中隻有將軍府點了一豆燈,夜未至,素滿城。阡陌相交間,不曾停聽雞犬相聞;鄰裏小巷,不再見黃發垂髫。隻留下木板隨風飄擺,門栓發出的刺耳嗚咽;滿樹鴉鳴跟著樹枝上下,昔日繁華已成孤。

曉川山門關將軍府,府內早已無雜役,靜肅如幽。但若細看就可以發現,府中一切除了積雪未清,其他地方不管是門房的小間,還是房亭屋簷都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仿若一切依舊,所有人等第二天的雞鳴,在管事的笑罵中,丫鬟們的嬉笑裏迎接新的一天。。。。。

孤燈如豆,在迎客的前廳裏隻有一個寂寥的身影,著單衣倒提酒葫蘆,往嘴裏送著沒幾滴的酒,氣的把葫蘆一摔,忍不住嘀咕:“老江也是的,叫他走還真走了,沒義氣走了也就算了,還把我藏的酒都帶走了,尼瑪我塞在房梁上的也能給我翻出來。。。。”然後就是抱頭哀嚎:“我的淩江燒,青梅醉,燒刀子。。。。啊。。。。。”

“有臉說啊你。”從暗處走出一隻光蹲著就有半人高的黑猿,毛色光澤溫若暖玉,目瞳金光流轉不時有符文閃動。此時黑猿卻麵帶譏諷,口吐人言:“什麼是你‘叫’老江走,你丫的都把刀子架人脖子上,還連踢帶踹的把人家趕走,能不報複你嗎?該”

“我去,最可氣的是,老江竟然還在房梁上留了個紙條,說為了不讓我送死前酗酒禍害人家閨女,我一正人君子,我什麼時候。。。。。”

“哦?那青玉,易煙那倆姑娘呢?”黑猿撇了撇嘴“她們走的時候那是一個梨花帶雨,欲語還休的樣子,嘖嘖,我見都猶憐啊。。。。”“死猴子,別瞎掰,什麼叫我禍害她們,我救過她們好吧。還有媳婦在的時候,我TM找死啊我,我一直。。。”

“一直把她們當妹妹,對吧,我幫你說了”隻見黑猿一臉冷笑“什麼叫嫂子在的時候,感情你還真想過,你暴露了,人渣。”

男子把桌子一拍:“我了個去。。。。”

“衣冠禽獸,啊呸,是禽獸不如。”

“你。。。。”

“什麼你啊我的,話說,自從我能言人語,你吵架贏過我嗎?真是廢。”

“我日,老子跟你拚了。”然後就是一頓互毆,隻見桌椅橫飛,杯盞齊鳴,再然後。。。“姓林的,你丫的不講規矩下咒。”“切,隻要能揍你就行。。。”

。。。。。

嬉鬧過後,四下又歸寧靜,男子和黑猿背靠背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都低頭不語。黑猿卻突然急躁起來,爪子不斷的撓著自己的毛腦袋,最後更是急躁的跳了起來,滿臉怒色:“媽的,我忍不了了,什麼以一人之死換太平。如果不是你宰了妖皇三屍身的天人兩身,讓他元氣大傷,妖族TM早南下了。你給千萬人多搶了幾年太平,最後為什麼會這樣?”

男子仰起臉,在燈光搖曳下露出一張刀削斧鑿的麵孔,沒有俊秀的眉目,隻有一種帶著堅毅的平凡。但他的瞳孔中卻蘊含著屍山血海的殺伐,羅刹俯首,佛陀染血。。。又有歲月變遷,滄海桑田。。。他隻是歎了一口氣:“因為一杆‘破’的氣運足了些,讓他們有點不放心。”

聞言,黑猿頓時氣勢一變,身化不動明王,麵作金剛怒目,目瞳中金炎流轉,大吼道;“****的,當年不是你玩命,‘破’早就成了妖魔兩族的東西了。他們兩族的氣數本就強於人族,得了‘破’就人族會不會被滅的問題了。那群混蛋還劫持奕泉,以大義壓你。你TM是男人就跟我一起殺回去,守邊守邊,守個屁的邊,你守了這麼多年,圖什麼?姓林的走啊!”一聲聲的怒吼,將滿城風雪禁錮,雪花變成了更細小的微粒,止住了漫天鴉鳴。卻隻是微微拂動了男子的衣袖。

“靠,你用什麼獅子吼啊,想震死我啊”說罷,男子堅毅的臉龐露出一抹不屑:“切,老子守了這麼多年的關,說不守就不守,老子不虧大發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們都等著我下去喝酒,還有。。。”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敢動我兒子的還沒出生,就算有也不許出生。天海早就動手了,他們五大宗的長老起碼要賠一半才行。”

“那你還杵在這,走啊。死去的兄弟絕對支持你。”

男人沉默了,半響後才悠悠道:“我一個人玩命可以阻他們一天,夠讓援兵‘及時’趕來了,我的背後人命太多,不好走。”他又笑了笑:“說不定我可以活下來呢。”

黑猿急的原地打轉,最後頹然而坐:“媽的,跟了你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就這吧。”

男人笑了笑,摸了摸黑猿的腦袋:“走吧,客人快到了。”說完起身,走向衣架上的將軍甲。披甲為將守國門,卸鎧作俠施仁義。佛門講放下,但有些東西不能放也不願放。摸索著刻滿梵語雲紋的戰甲,輕歎“老子這次虧大了,下去了又得挨媳婦罵了。”隨後披甲提搶。

。。。。。。

轉頭看了看大門猶敞的府邸,林將軍便帶著黑猿向城牆走去。在雪地裏留下兩串大大小小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