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琴聲似流水,雨聲似金屬般壓抑著,雷聲似困獸般狂暴,風聲怒吼著像是要吹散這世間的一切。
撫琴人指尖傾泄著流水般的琴聲,婉轉曲折。
黑袍人倚靠在一根黑色鑲有血色真龍的銅柱上,靜靜地享受著曲子。
“當!”琴聲戛然而止,黑袍人在一旁不做聲,似是在回味著剛才的曲子,一時間大殿內沉寂了下來,黑漆漆的,沒有光,也沒有一絲聲音。
“呼~”黑袍人長呼一口氣,“這首曲子彈的可真不錯啊,這麼多年來,你的琴音還是那樣美妙,不,已經是更上一層樓了,我在這裏可要恭喜你了。”說著,黑袍人自顧自的拍起了手,聲音在大殿內回蕩,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還是沒有死心呐……”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是剛才撫琴之人,“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的答案,永遠都隻有那一個,讓他死了這條心吧,你也不必再苦苦糾纏我了。”
大殿內再次陷入沉寂,良久,黑袍人歎了一口氣兒,道:“戰呐,你這又是何苦呢……臣服主上有什麼不好?待我們隨主上踏破天道,此界便會迎來新的王,到了那個時候,主上就會建立新的世界秩序,而我們……”
“哈!新的王?新的秩序?”撫琴人大笑,聲音裏滿是不屑,“算了,你我道不同,不相與謀,請回吧,以後都不必再來找我了,我給的答案永遠隻有那一個,恕不遠送!”“嘶啦啦……”鐵鏈摩擦的聲音響起。令人產生陣陣寒意。
黑袍人沉默半晌,轉而大笑,笑的有些歇斯底裏:“道?好啊!那你告訴我!什麼是道,我們為什麼偏偏要去追尋那愚不可及的道!為什麼就不能創造道!啊?!”,也隻是片刻,黑袍人收起了笑聲,平靜的說道,“戰,你錯了,你錯了,錯的太離譜了,如今的天道,已不再是曾經的天道了,不僅是這天變了,而且這道也早就變了,看來……你還是沒有認清楚這個事實啊……”黑袍人說完,甩袖離去,離開大殿之前,黑袍人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你我二人兄弟一場,我也不想看著你死,也不希望看著你死,希望你能再仔細的想一想,做出正確的選擇。哼!我也用不著你送了!告辭!”
待黑袍人離開大殿,大殿便又恢複了最初的寂靜,“嗤!”黑暗裏傳來一聲冷笑,“正確的選擇?誰的選擇會是正確的?難道你的選擇就一定是正確的麼……”
殿外的雨很大,不斷的衝刷著大殿,從高空俯瞰,大殿坐落於一個盆地的中心,其方圓千裏,寸草無生,但奇怪的是,銅殿旁並沒有什麼人把守,隻是千裏之外的八個方位,各有八名身披金甲的人盤坐著。將八人連成一條線,可以看到一個八角陣,以陣型向外延伸則能看到花香鳥語,晴空萬裏,相比較之下,這大殿的周圍環境實在是詭異至極。
“主上。”黑袍人單膝跪地,向著麵前的一片空氣說道,“戰……他還是不同意。我想……”
“你是不是想說,‘主上,再給我一段時間,我相信戰他一定會加入我們的。’是不是啊?”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突然出現,緊接著,黑袍人身後的空氣便浮現出一圈圈的波紋,一隻小腳邁出,不一會兒,一個紫裙女人就出現在黑袍人身後。
“落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黑袍人有些怒意。
“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已經表現的這麼清楚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麼?戰已經是不可能歸順主上了,與其讓你在他的身上白費功夫,不如殺了以絕後患!”落意臉色變得有些嚴肅,“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你!”黑袍人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夠了!”隻是兩個字便使得空氣都變得有些不穩定,肉眼可見一圈圈的波紋緩緩擴散。“砰!”黑袍人和落意雙膝跪砸在地麵上,使得地麵上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