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天空烏黑而陰沉,稠密的雲團緊緊地壓著地麵,幾隻老鷹在雲層下慢慢盤旋。老鷹的下方,有一群紅褐色的沙雞,在白冰一樣沙柳下尋找食物。東麵的山梁草叢裏,可以看到幾個黑點,那是草原灰狼的脊背,它們看到了沙雞群,飛快地一擁而上,快速地包圍了沙雞,開始又一輪的殺戮。
這一年是個旱年,因為夏季的雨水少了,草原上的草也沒有往常茂盛,所有食草的沙雞,野羊的數量就有所下降。狼群也打了饑荒,如果抓不到充足的食物,注定要餓死一批狼。
劄木合坐在自己的大帳內,他的靠椅上縫著一層厚厚的虎皮,坐在上麵暖洋洋的,發出召集令十幾天了,十幾個部落的領袖們陸陸續續趕到,可見鐵木真簡直是仇家遍地開花,今日正式軍議。
約摸下午時分,衛兵揭起帳門,報告道:“稟告大汗,貝瑪族的頭人土克斯到了。”劄木合揮揮右手,便叫請他先進來,
土克斯進得帳中,他卻是一個光頭的壯碩漢子,頭上紮著一隻金箍,正是大金國流行的裝扮。劄木合知道這個人受鐵木真的氣最多,此次也率領了自己部落的精銳戰力前來參戰,可以說是一支中堅力量。
土克斯行過軍禮,就問道:“大汗,不知我們何時進兵,我苦於鐵木真久矣,願意親率前鋒大軍,把鐵木真打個片甲不留。”
劄木合問道:“土克斯,我知道你與鐵木真爭鬥良久,今日先叫你過來,是想通過你對他的軍力有個認識,我們要如何才能一舉全殲對方。”
那土克斯麵有羞色,答道:“我與鐵木真爭鬥日久,卻是贏少輸多,依我所見,鐵木真作戰不按照草原慣例,常走偏鋒,以奇招取勝。且他的軍隊訓練日久,又有較好的待遇,並不似我等的大軍平日為牧,戰時為兵。他們都是專業軍人,殺戮凶猛,常能出奇不意,以少勝多。”
“既然依你所說,那我們這次聯軍合擊,如何才能一擊奏效,完全殲滅鐵木真一部呢?”劄木合又問。
“大汗,殲滅一說,卻是休提。”土克斯看看紮木合臉色不怒,又道:“此時已是秋涼,不久轉為寒冬,糧草牛羊俱周濟不上。且千裏奔襲,進攻的又是鐵木真的老窩。他勝則進逼,敗則遠遁,所以很難一擊奏效,完全消滅鐵木真的的勢力。”
“這次會盟的諸部,俱都吃夠了鐵木真的苦頭,想要大汗為他們主持公道,隻要擊敗鐵木真,逼他簽下城下之盟,約定三五年不再進攻,我們也就心安了。”
劄木合聽到此言,暗自心驚,土克斯是有名的反鐵木真派,且是傾巢而出,就連他對完全擊垮鐵木真也沒有太大的信心,似乎鐵木真早已立於不敗之地。若是這十幾位部落領袖中,再有那麼幾位離心離德,不肯用心,或再有那和鐵木真暗通款曲的,那自己這番進擊不是勝負難料,而是必敗無疑了。
土克斯見到劄木合沉吟不已,近前說到:“大汗,此次兵力最大的是泰赤烏部,他們與鐵木真世代為仇,曾經抓住過鐵木真遊街,必不可能與鐵木真善了,不妨請他們進來,聽聽他的意見。”
劄木合想想也是,他是聽過泰赤烏人和鐵木真的血仇的,鐵木真直到完全戰勝了泰赤烏人的部落,才在草原上占據了主動的優勢,而且泰赤烏人還有一員大將哲別,是蒙古首屈一指的神箭手,臨陣斬首,更有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