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好友同去濱海灣
自由人難舍真自由
孫林菲手裏提著一個粉紅的小包走在路上,白色的手機歡快的在她胸前來回晃著,閃著誘人的光芒。她這是從濱海灣市打工回來,譽剛就站在地裏遠遠的跟她打起招呼來,孫林菲“hello,hello”的回了兩聲,譽剛隻覺得那聲音有些陌生,像是山間的回聲,不清不楚不真實,又好像是塊飄忽不定的雲,怎麼都不確定它來去的方向。孫林菲走近了,譽剛逗她說要跟她一起去工廠裏打工,她爽快的答應下來,還跟譽剛講起來工廠新員工需要知道的事項,譽剛本來就不會開玩笑,一看她講起來沒完,心裏便不忍累她,隻好搶著說,你先回家休息吧,改天再找你問個仔細。孫林菲點頭答應了,轉頭便瘋子似的笑著走了。譽剛看著她,直等她進了村子才把目光收回來。
樹蔭裏放著的茶水早就涼了,譽剛走過去一飲而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已經耗盡了力氣,坐在地上便再也不願意起來。歇了半天,他爬起來就騎了車子回家去了。
譽剛一時興起,去院子外麵找了一塊質地鬆軟的紅色頁岩,拿錘子把它鑿成方形,在砂紙上磨平修正,最後用木工刻刀刻出來一枚篆字印章,那是他給自己刻的印章,之後又滿屋子裏翻找印泥,印章蓋出來,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歡喜的把玩了半天也不願意放下,頭腦裏想著自己一定要再刻幾個好東西出來。為此,傍晚的時候他偷偷往家裏搬了不少紅石頭。
隔了一天,孫林菲過來譽剛家裏玩,白皙時尚的孫林菲讓譽剛眼前一亮,他頓時有些拘束起來。顯然那曾經的同學友誼早已被歲月衝淡的蒼白無趣了,他腦子裏想著的全是些男女有別的怪事情,真的是這樣。即便這是一個開放的新時代,譽剛仍舊活在那幾十本充滿所謂正氣能量的課本所描繪的完美世界裏。裏麵說過的世界就是如今他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譽剛深信這一點。
孫林菲穿著一件印滿英文單詞的白色T恤,一件肥大的黑色褲裙,一雙淡藍色的板鞋,那套衣服把她包裝的有些刺眼,至少譽剛這麼認為。她仍舊梳著劉海,保存下這唯一的“幼稚”。原先脖子上掛著的那部手機被她摘下來,像個寶貝似的托在手裏。譽剛羨慕她有一部自己的手機,他更羨慕手機殼子裏的那些精彩無比的高科技,據說裏麵還有學習機裏的那種遊戲,真的不可思議。你知道的,柳行村畢竟是太閉塞了,它就像是一個混沌初開的宇宙,其中自然全是些無知愚昧的東西。譽剛不經意間看見孫林菲的T恤上有個單詞“pig”,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笑起來指著那個單詞問她:是豬嗎?孫林菲一臉的鎮定,又解釋說,是貪吃,好不好。譽剛笑的不能停下來,堅持說貪吃跟豬這兩個詞是沒有多大區別的。他們似乎是找到了共同的話題,這很難得,至少他們不會再相對無言的沉默下去,譽剛這才算是從拘束的狀況裏徹底解脫出來。
他們就站在剛剛打掃過的院子裏,頭上頂著太陽。地麵上竹笤帚劃出的一道又一道的弧線,交錯相連,像是一個個起起落落的早已被注定的輪回,抽象卻也具體。兩人仍舊講些不著邊際的閑話,仿佛重又回到了學生時代,那幼年的時光。直到兩人感受到了太陽光的毒熱,才挪到了一旁的樹影裏。孫林菲像是在等著譽剛說些什麼話,也許是沒有等到,說了聲再見,她便走了。
譽剛想過要同孫林菲一起出去打工的,可他又不想離開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自由。如果他去了他覺得那會是一種人生的倒退,是對學校生活的侮辱,更是對自己內心的背叛。他在日記裏清清楚楚的寫下了自己的想法:
我本來就是要尋找自由的,絕不會再次入進另一種未知的束縛裏,哪怕是那裏有我的朋友。我清楚的知道,我要的是自由,是絕對不違背內心的一種自由。即便別人認定這是大逆不道,是放縱無羈,我也絕不會改變,哪怕隻是一丁點也不。假若有一天,我感受不到我的自由了,我會離開這的,毫不猶豫的離開。真的。
譽剛是個離不開家的人,最終沒有去濱海灣市。歐陽南卻跟著孫林菲一同去了那裏,還帶著他的夢。
去吧,電焊小子!跟孫林菲一起去看那該死的大海吧。海風會讓你們在三伏天裏享受到熱情不息的清涼,那種快樂簡直會讓你們忘掉來時的路。大海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藍,它是個善變的家夥,一定會變幻著各種奇幻的色彩吸引住你的眼球,完全顛覆你頭腦裏的那點可憐的想象,讓你不想說拜拜。可是我想跟你說一聲拜拜,就為了讓你能夠徹底的愛上那混賬的大海。
輾轉反側的譽剛,頭腦裏突然想到這些無聊的話,裏麵帶著嫉妒。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