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年級的課程裏又加了三節晚自習,放學後譽剛跟歐陽南在學校門口會合。回家的路上,兩人邊走邊說些話,譽剛打聽後得知郝一恒分到了八班。晚上回到家已經九點了,譽剛胡亂吃了些飯,寫作業到了十點。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我在教室裏上課,又要上早操,站到操場那裏背一種類似歌曲的東西,還要標注音標音符,歌詞上標著一行字符。表情嚴肅,如同唱國歌一般的威嚴。後來自己做錯事情,罪大的要殺頭,老師給我降低懲罰,讓我領讀那些稀奇的字符,我不懂,愁的心裏難受的厲害。
再後來,老師讓爬黑板,寫一些字詞所寓含的意義,其中一詞代表鹽湖及迷城,寫的字仿佛草絲一樣,軟而無力,且雜亂無章。學習的地方是個山頂......
四
譽剛早上爬起來就把夢記在一個筆記本上,本子叫做《柳行夢囈錄》,裏麵記著他一百多個稀奇古怪的夢境。他把昨晚找到的快餐杯放在書包裏帶去學校。所謂書包隻是鄉村裏流行的用人造皮革做的提包。大人們提著這種提包走親戚竄朋友時,用它裝些禮物啥的,不想竟也流行到學校裏,一個個效仿著趕著社會裏的潮流,就像是那骨子裏的黃骨髓一樣,生出的血也都是一樣的基因,腦袋裏的那些東西便也注定了是朝著一個方向扭曲著的。
皮革提包會被掛在自行車右邊的車把上,這樣方便遛著騎車,左腳踩住車蹬子,右腳使勁往後一撐,車子便滑行起來。提包晃來晃去就像是計量時間的鍾擺一樣,仿佛能夠算出來這一日日的成與長、得與失。隻是時間長了,方包的裏側常常磨破掉皮,係帶也經常會被厚重的書本墜斷掉,經過三番五次的這種不完美的結局,一個新的提包才會“改朝換代”而來。歐陽南、郝一恒住在一個巷子裏,譽剛在巷子口等了足足有十五分鍾,他倆才慵懶的各自推車出來,三人匆匆騎車衝去學校。
英語老師呂士辛微微駝背,頭發總是蓬鬆著散開來,向上支起後又從中間分開垂下來,眼睛一直眯著,閃著犀利的光,他瘦削的臉上擁著一些極有魅力的皺紋。這是他給所有同學的第一印象。同桌之間需要相互默背單詞,譽剛隻好硬著頭皮去找同桌。兩人目光對接時,譽剛驚慌的表情就像個犯錯的孩子,湧上頭腦的血僵在臉上,紅通通,火辣辣。他心神不寧的胡亂提了一些單詞,王真真想了半天,臨到最後才動筆應付著抄了幾個。過了許久譽剛的臉才慢慢降溫下來。
中午吃飯時,譽剛跟歐陽南去後麵食堂打水,食堂排隊打水打菜的人還真不少,一毛錢一杯子白開水,接到水的杯子有些熱,一路上燙的譽剛竟換了幾次手,上了兩年學,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裏打水喝。
整整一天都在學海裏翻滾浮沉,不知失了多少腦力精神。晚上,譽剛受了文言文的刺激,疾筆寫下讀後仿文,不想也可用來應付作文,起了篇名叫做《白物記》:
一日,正讀文時,一絲風至,拂挾吾走,入進一混沌之中。竟變幻情境,似靈魂之扭曲,肉體之重生,頭昏目眩,輕重自生,陷融於混沌而竄行蒼宇,繞走於弧線勾角,遊離於多元之方,往複者三,渾渾然便已置身於異域。
觀天潔如鏡,氣清神怡,呼吸吐納,清濁自分。七彩之神土,輝映佛光,熠熠然如臨霄漢。周遭林草橫戈,葉落草枯,又似身寄於荒蠻野地。大呼不得應,手中捉得三尺青劍,四下揮舞削斫,一無所用,仗劍躡跡而行。
前行裏許,見一空曠之地,甚是廣大。此時天色漸暗,才知九天無日,浩宇無辰。然吾身心俱疲,旁尋薪木,鑽其出火,以應險惡之變。
烈烈紅光,知吾惴惴之心。煙火相連處,閃現一物,吾提劍而視,那物皮毛似雪,三目若拳,炯炯然光芒勝火。體態失衡,上肢一如人腰,下肢生來寸許。白物靜立其處,吾僵恐不發,五目對視。至清濁歸分天地,天散熒光,白物‘哦嗚’不止,忽若猿啼,又似豹吼。侍前爪掘地,騰躍數丈,一如虎狼之行。瞬忽,那物便隱入高草叢中,不見。
後尋究白物姿態,或若借火取暖,聊慰孤淒。嗟歎世之奇物,喚作夢裏故事,載之以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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