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臥底(1 / 2)

夜色如墨般濃稠厚重,沒有半粒星子。

空中的那彎紅月散發著柔和的微光,普灑在荒涼的大地上,卻顯得分外詭異與壓抑。

月光拉長了路旁老樹的身影,挺拔的身姿早已不在,留下的隻有佝僂而枯槁的身軀。

連月的曝曬早已奪去了他的勃勃生機,光禿禿的枝幹扭曲成古怪的模樣探向天邊,好似正渴望著什麼,期許著什麼。

伴隨著沙啞而陰森的啼鳴,一隻烏鴉落在一處枯槁的枝頭上,黑漆漆的眼珠好奇地打量著離老樹不遠處的隋安。

他赤膊著上身,閉著雙眼,呈大字型安然地躺在小路的正中間,一動不動。

“鐺!鐺!鐺!”

從遠處傳來的敲鑼聲驚得烏鴉收緊了渾身的黑羽。

那雙賊亮的小眼睛警惕地望向聲音的源頭。

那是兩個人。

敲鑼的人身形矮小,走在前方,身後跟著一個身纏繃帶的男人,走路姿勢古怪而僵硬,速度卻奇快。

轉瞬間,兩人便走到了老樹旁,那一聲聲鑼響在這靜謐的夜裏越發高亢嘹亮,直擊聞者心頭,烏鴉瞪著這大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的兩人,不滿地叫了幾聲,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枝頭。

敲鑼人身形微頓,借著月光,打量起身前擋住去路的隋安。

隋安不是肌肉虯結的壯漢,但也不纖瘦。

一身勻稱的肌肉勾勒出良好的體格,結實的雙臂上附著著精致的圖案。

左臂是隻猛虎,右臂卻是敲鑼人從未見過的獸,長相威嚴神駿。

敲鑼人望著他胸前那一指寬的圓形傷口。

傷口沒有流血,卻也沒有結痂。

幾縷凡人看不見的青色煙霧落入敲鑼人的眼中。

他不由自言自語道:“屍氣?死人?師傅說過擋路的死人不是好死人。焚汝屍骨,黃泉歸路。塵歸塵,土歸土,去吧!”

聲音沙啞,好似被打破的砂鍋,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敲鑼人從寬大的衣袍中伸出右手。

手並不似聲音那般蒼老,而是一隻纖纖素手,幹淨白嫩,根根好似如玉青蔥。

他緩緩攤開手掌,一團鬼火從掌心飛出,緩緩向隋安飄去,為他蒼白的麵容添上了一抹詭異的幽綠。

此時的隋安雖然閉著雙眼,但並不影響他俊朗的輪廓。

似刀削的雙頰透著剛毅,如峰般的鼻梁很是英挺,微薄淺粉的雙唇又添了一份溫柔。

十二個小時前。

“我覺得精忠報國這四個字不錯!小安,你怎麼看?”劉國民指著刺青圖例征詢道。

隋安嘴角微微抽-搐,一臉流氣地瞥了一眼劉國民道:“劉頭,我這是去臥底當混混,又不是穿越成嶽飛,你讓我紋個精忠報國是鬧哪樣?不管怎麼說都該是左青龍右白-虎的節奏吧?”

劉國民語重心長道:“國家培養你那麼久,你這一身匪氣怎麼一點都不見收斂?”

“要我看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賊的兒子永遠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