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昊腳踏飛步,袖手挽劍煞氣十足地直衝秦相國而去。全府之人都找到了武器,在這一刻,所有人跟打了雞血般與官兵血戰在一起。
見狀,秦相國眼中也出現了一抹懼意,輕字令下,“殺!”
大雪在風中狂舞,每一息都有熱血濺灑,染紅了這片天地。邱昊帶領的每一個人已經雙眼通紅,被鮮血遮蓋。有斷手的,有斷腳的,還不乏直接劈成兩半的,慘狀橫生。連邱昊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都為之動容,前一秒仍在談笑風生,後一刻卻魂歸故裏。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邱昊心如刀絞!但是他不得不戰!隻有戰,後麵的人才有一絲活路!似乎想到了這個,邱昊變得更加癲狂!
邱霖望著窗外的邱昊,眼神中出現了恐懼,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爹爹這樣。邱霖抬頭看了看皖荷,驚懼又變成了不解地,“娘,你哭了。”
皖荷抹了抹眼角,仿佛自己都不曾感覺到淚水滑落,拈了拈邱霖的小臉蛋,“娘沒事,風太大,可能是有沙塵到了眼睛裏。”
“那霖兒幫娘親吹吹。”邱霖抬起頭,撅起了小嘴,輕輕地吐氣。一瞬間,皖荷反而不受控製,淚水決堤般湧下。她臉露不舍地望著窗外,再次看向邱霖時,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玉墜,玉墜沒有任何形狀,隻是刻著一個“令”字。皖荷將玉墜放入邱霖的掌心,隨後一把揉緊,泣不成聲地說道,“我的孩兒,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邱霖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卻見皖荷的神情有些不對,頓時焦躁起來,“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離開霖兒!”
皖荷強忍住心中的苦痛,勉勉強強地笑了一個,“傻孩子!娘怎麼會離開你呢。娘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娘永遠愛你。我的好孩子,睡一覺吧。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隻見皖荷撫了撫邱霖的後背,邱霖便酣睡了過去,隻是眼中還噙著淚。
“林伯。”皖荷神色立改,朝旁一喊。一位七旬些許的老者麵帶血漬地趕了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你帶著霖兒從密道出去。這是我的兒子,也是邱昊邱大將軍的兒子。我絕不許他有任何差池!知道了麼。”皖荷嚴肅地看著林伯,等待著前者的回答。
林伯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緩緩接過邱霖,朝著皖荷一躬,“老奴誓死保衛少主,還請夫人放心!”隨著皖荷手一揮,林伯便抱著邱霖往一旁的角落飛馳而去。雖已發白,卻身輕如燕!皖荷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簾之中,輕然一笑,臉上盡管有濃濃的不舍,但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望著正在窗外血殺的邱昊,也化作了一道嬌影,出現在了邱昊身旁,“夫君!如此這般,怎可少了妾身。”似知道邱昊要問什麼一樣,皖荷輕點玉首。
見狀,邱昊一把揉住皖荷,仰天笑道,“好!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此刻,漫天雪花飄灑,仿佛在為這對良人助舞。
這瞬間,秦相國也惋惜地搖了搖頭,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回蕩在腦袋之中,“功蓋一國,罪滿天下。”
大雪下了好幾個時辰,直至破曉初見,方才停下。整個將軍府被積雪遮蓋,在外看不出什麼,隻是覺得變得冷清與死寂了。在這新鄭之中,從此永遠地少了一人。
於此一瞬,在新鄭最高最繁華的宮殿之中,一位金袍的男子朝著天邊一拜,赫然是將軍府的方向。你的公道在這,朕的天下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