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望無際。厚重的色彩填滿了整個空間。深處燃起了兩團幽暗的火光,慢慢開始變得閃亮,但似乎是敵不過這濃稠的黑暗,所能照亮的,也隻是小小的一段距離。
黑暗裏有人在囈語。
“三萬年了,這陣法,困不了我,當年天道保我魂不滅,至此此天下間,何人能滅殺我,玄古不行,逍遙子不行,你苦行道人就更不行了,再有一千年,此封陣必破。”
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發現自己快要脫困而出而產生的激動心裏還是因為太久遠的時間沒有說話而忘記了音節的頓挫。
蕭衍站在一處宮殿的門前,臉上的震撼愈來愈濃。宮殿早就已經殘破不堪,四下斑駁,腐蝕的砂礫在地表堆了厚厚的一層。宮殿在從前必定是想象不到的富麗堂皇,各種雕滿奇珍異獸的柱子斷的斷,殘的殘,四處散落著,但是從上不難看出當時的輝煌。
但是蕭衍震驚的不是這宮殿的龐大無比富麗堂皇。他的視線落在將這宮殿一分為二的縫隙上。他發現,那道縫隙上竟然有他熟悉的味道。蕭衍不自覺地並指成劍,依著這條紋路一斬,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但蕭衍卻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蕭衍輕步上前,發現,縫隙處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劍氣的緣故而被保存的相當完好,並沒有受到太多的侵蝕。蕭衍伸手探進去,頓時腦海中一振,似乎在他的腦海中,有著一柄驚天之劍刹那而來,讓他根本就生不起絲毫的反抗之意,手起劍落,一地分化兩端。
蕭衍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這是師尊的劍,從此地的情況來看,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麼久遠的時間,但饒是如此,師尊的劍仍然像是能夠跨過時間與空間一般,瞬間攜帶者無上之姿斬落在我的麵前。”
“原來,這便是‘我’麼?”蕭衍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斬出師尊的這種威勢出來。
蕭衍心中想著那個有著無良的師尊,臉上柔和的笑笑,原來他曾經也曾參與過此間的戰鬥,師尊曾經說以後定會有相見的一天,那個時候,倒是可以好好地詢問一下在久遠的古時,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竟然如此的慘烈。
蕭衍想著一些事情,但是,突然地,他猛地抬頭,望向一個方向,眼睛中鋒銳之芒一閃而過,眼睛漸漸眯起來。
剛剛那個方向突然傳來一股很是濃重的煞氣,雖然隻是刹那而過,但是那種心驚肉跳之感仍然在蕭衍心中突突擾亂者他的心智。
同樣的,另外一個方向,那老者也是抬頭看向一個地方,臉上露出驚恐。
但是吳道子的臉上興奮之色確實越來越濃了,因為他手中的陶片此刻已經不是一閃一閃的發著光,而是整個的射出一種虛幻一般的亮黃色光線,古樸的氣息越發的濃重。他可以感受得出,此刻距離他心中感應的地方已經不足十裏。
十裏這個距離,在他看來,也就是轉眼即到的路途,用不了幾個呼吸。
“來,來,來……”像是有著陣陣囈語在他的心頭響起,持續不斷,這聲音似乎有種魔力,可以讓人止不住地前行。
吳道子的眼中露出十分明亮的貪婪的光芒,像是雪地裏許久沒有進食的貪狼,一雙眼睛看著麵前的獵物,爆射出綠油油的光。緊接著,身子爆射而出,眨眼即到。
麵前是一個保存的非常完好的建築,上麵隻是有著時光雕琢的痕跡,其他的一概沒有。似乎,古時的戰爭根本就沒有能夠波及到它的存在。吳道子帶著興奮,帶著貪婪,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慢慢走到緊閉的殿門麵前,伸手附了上去。手掌下的砂礫磨檫著他的皮膚,反而讓他的精神更加地興奮起來。
手掌微微用力,卻發現殿門卻被他很輕易地就推開了,裏麵昏暗無比,濃重的黴味中帶著莊重,吳道子隻覺得心中有些煩悶。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應,吳道子神識四散而出,提防著是否存有不知道的風險,似乎前麵一片坦途,吳道子提息走了進去。中殿並不龐大,地麵上堆積著一層灰,幾處側殿各有一條道路通達。在中殿正中,有一方鼎,鼎身足有五丈之高,三個粗壯的支柱支撐著,其上紋滿了各種繁雜的紋路,有光暈流轉,鼎上散著青芒,給大殿平添了些許清冷的氣息。
鼎上的氣息渺遠厚重,吳道子隻一眼便發覺了其不同之處,這絕對是一座寶鼎無疑了。再看看手中的陶片,此刻有著一絲微弱的吸扯之力,像是要掙脫吳道子的手,飛向那方寶鼎。
“莫非在鼎中?”吳道子疑道。
吳道子輕身而去,然後,他看到了一雙眼睛,目光如電,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腦海中,之後,他隻覺得一陣眩暈,便再沒有了意識,雙眼中露出空洞,形如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