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袁旭渡你還別不服氣,我哪怕是個農民,隻要我幹一天這個公司的總經理,我就說了算,你就要聽我的,你不服不是嗎?那好,你不想幹了就滾蛋。”宋文說著站起來,大手往桌子上一拍,橫眉立眼的指著袁旭渡吼道。
袁旭渡也不甘示弱,癟著嘴嗤笑的說道;“還真反了你,你說叫我滾蛋就滾蛋呐?這個公司是國家的,不是你宋文家自己開的,看你那小樣,我就是一點工作不幹,你敢少我一分錢嗎?哼,我就不信,你宋文敢有這個膽子?真是吹牛皮不上稅,笑話。”
宋文聽袁旭渡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他‘嘿嘿’一笑,嘴角一癟的坐下來,牛氣的說道:“袁旭渡,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給你三個月,你要是不調離,就停發你的工資。”
袁旭渡手指著宋文,輕蔑的說道:“姓宋的,你就吹個牛皮吧,我就不調走,看你敢把老子怎麼樣。”他說完,疾步走到辦公室門口,猛的一摔門,‘咣’的一聲響,甩身離去。
單位領導班子發生了變化,喻傑敏一點都不知道,他一門心思撲在邊境貿易上。有一次他跟玉淑通話,從妻子的嘴裏,簡單的說起單位新上任了一名總經理,聽說新官上任燒了幾把火,具體怎麼個情況她也不清楚。
喻傑敏這個人從參加工作那天起,就很有組織觀念,隻要是單位領導能把他放在眼裏,不是有意刁難他,喻傑敏在工作當中就能做到有令則行、有禁則止,還會在各種場合維護領導的信譽和威望。這聽說來了新的一把手,喻傑敏這個幹副職的,怎麼也應該禮貌性的打個招呼,先禮後賓,麵子活還是要做足的。
他吃完早飯,撥通113長途呼叫台,要了個晉海的加急長途電話,就沒敢出房間的門,一直在等單位的回音。直到下午四點多,還不錯,長途接通了,喻傑敏直接找到宋文,開口笑著說道:“宋總,我這剛聽說你調到集團公司當總經理,歡迎歡迎。嘿嘿,不過,我大老遠的也不能當麵向你報到,隻能在電話裏,向你彙報我這裏的工作進展,我們幾個人在口岸......。”
“喻總,你不用說的這麼膩歪,什麼彙報不彙報的,咱兄弟之間就不用鬧那些虛飄的客套了,再說我也不懂你那裏的業務,你就是說得再清楚,我還不是瞎子聽雷,光聽到響聲,看不到雷閃,你該怎麼弄就怎麼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要管我怎麼想,你想回來就回來,你要是說在口岸還能掙點小錢,我也不幹涉。不過,老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撇家舍業,拋下老婆孩子,在外麵掙塊板兒,家裏丟扇門,那你就別在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活受罪了,趕緊回來,咱弟兄倆該弄點麼就弄點麼,我這人也不會說好聽的,主意還是你自己拿吧。”宋文是個直腸子人,性子豪爽,說話樸實直率不做作,幾句話就把你拉的很近,給人一種親切感。
喻傑敏也不是個聽不出話音的笨人,他把宋文的話琢磨半天,細心的品味。覺得應該把XJ口岸的工作,放手的交接給寧成明三人,總不能老跟在他們身邊吧,自己還是早點回到晉海,畢竟單位來了新領導,怎麼也要有個態度。
要是真的在口岸工作幹成宋文說的“外麵掙塊板兒家裏丟扇門”的話,自己還真沒臉麵回去見‘江東父老’,嗨,還是早點回去吧。
就在喻傑敏還在猶豫回不回晉海的時候,王玉淑在來電話中說:“傑敏,你還是早點回來吧,聽說你們單位新來的宋總,給袁旭渡三個月的時間,要是還不調離公司,就停發他的工資。你也不知道那個宋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旦你在口岸搞不出什麼名堂來,回來你可怎麼交代呀。再說家裏也離不開你,孩子一天家喊著想爸爸,有時做夢都會喊醒,我一個人家裏家外的忙活,實在太累,回來吧傑敏。”
王玉淑在電話裏說的話,更堅定了喻傑敏回晉海的決心,他把寧成明從哈薩克斯坦召回來,把工作跟他做了交代。
第二天,他就跟司機洪濤趕到W市機場,喻傑敏乘飛機直達BJ轉火車、汽車回到了晉海。
臨上飛機前,喻傑敏拉著洪濤的手,再三叮囑道:“洪濤,我就不跟你一路走了,你一個人開車往回返,路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天亮啟程,天黑住宿,這麼遠的路程,十天八天趕到家有點急,半個月返回去也不晚,一路在車上沒人陪你說話,要是嗑睡了,就靠路邊眯一會兒,累了就住下,千萬不要忙著趕路,聽清楚了嗎洪濤?”
洪濤被喻傑敏如此關心的體恤自己,激動的眼噙淚花說:“喻總,你就放心吧,畢竟咱們一路來到XJ口岸,回去的路雖然還在修,可我走了一趟心裏有數,你走你的,我不著急,慢慢往回開,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嗬嗬,喻總,飛機就要檢票了,我看著你進去,我就起程往晉海趕,走吧,再不進去就晚了。”
洪濤任憑眼淚流出來,倆人在檢票口握手告別,直到喻傑敏的身影消失,洪濤才轉身離開候機大廳。他心裏也發愁,一個人開車跑三四千公裏的路,當著喻經理的麵,說是叫經理放心,可他還是有些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