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燁又問道:“各位難道都是冤枉的?”
“除了剛才那家夥是真的當街殺人,我等都是無意得罪了貴族,惹來困囚之禍。”
那豪傑大笑道:“進都進來了,談什麼冤屈?大爺就是高興,值了。”
蔡燁思考了一下,當然,他覺得這些人都很好,忍不住善心發作,朗聲道:“既然各位如此困苦,小可不才,也終究會讓你們重見天日,若能救苦救難更是我的榮幸。”
“啊,如此,你便身懷聖人之誌了。”
“施主如此心腸,若能去流沙修持,早晚會成一代大禪。”
“前輩們都不要爭了,小可自有自己的道,嗬嗬。”蔡燁想起那半卷天問,天問世人,世人如螻蟻,天地不仁,聖人不仁,都舍棄萬物眾生以成自身,天地視萬物為平等,自相治理,無喜無怒,自能長存不滅;聖人對百姓一視同仁,不偏不私,像對待紙馬芻狗一樣。然而人本有情,依傍於天地庇佑,聖人庇佑,本身喜怒哀樂卻沒有人過問。
誰來救苦救難?誰來鏟除不平?
是人自己,人要懂得自己。
若真要為自己這種理想和路線定一個派係,蔡燁覺得有一句俗話說的最好,那就是人道!
非天非地,非神非聖。
我不是聖人,真的不是,我隻是一個人,沒有任何稱呼的人。
他低頭莞爾一笑,陷入久久的沉思。
一夜不眠,那劍訣經他參悟和比劃,也算是懂了個大概,他又有些驕傲,這三張古卷價值不菲,他竟能一夜領悟,真可謂一心獨運。
這樣,終於讓他挨到了點卯。
卯時,淩晨五點以後。
點卯,就是在這個時辰打個照麵,點個名,常常用來形容敷衍了事,不作重視,極不認真的代名詞,但是這裏的點卯那就意義豐富了。
慘叫聲開始響起,昨日談笑自若,瀟灑豪放的這些人相繼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蔡燁看不到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正在經曆什麼樣的酷刑,隻覺得心裏一酸,開始同情這些人。
張思明戲謔的聲音響徹在沉重的地牢裏,聽起來格外的像荒涼的時空裏鑽進了一隻催命的鬼。
“大清早,大家起來提提神,今天新朋友加入,大家一起加個菜慶祝一下吧。”
聲音剛落沒多久,張思明拎著皮鞭敲起了柵欄。
蔡燁一直在裝睡,他聽得到,但是心裏緊張極了,決不能被這家夥“上菜”,要不然真挨不到見公主的時候,他身子骨實在太弱,哪禁得起這麼折騰。這時候,他還聽到隱隱約約有些人嘶吼著告訴他要挺住!
“砰砰砰”
喂,侯爺,起來點卯。”話不說完,張思明打起了哈欠,見蔡燁根本不理他,氣的命人打開了柵欄,一腳踢了過來,就在這時,蔡燁一骨碌爬起來,巧妙躲開了這一腳。
“你還敢躲?加菜!”
“你加多少菜都沒關係,大清早的,吃早飯容易消化不良。”
“由不得你了,來人,上菜!”
什麼菜?
包子油條豆漿麻團,油餅蛋湯麵團鹹菜。
可你沒有見過有人拿一張符當早餐的,那符“嘭”的一聲就燃了起來,碗裏的水麵上立刻放出了一股幽綠色,道紋在水麵上浮著,看著挺花哨,但就是讓那些前輩們慘叫了一刻鍾的早餐。
如果加菜,是不是還要多喝一碗?
“喂他。”張思明陰冷一笑,用鞭子示意手下幹活,他壞笑道:“這可是為侯爺您親自做的,分量足夠,如果不夠,還可以加菜。”
“這個,張將軍,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啊,我服軟,服軟。”蔡燁表麵服軟,心裏卻在埋怨,他被帶走這事應該有了風聲,大公主估計也天天派人監視他,按說他這件事大公主應該早已知曉,可為什麼她的人,或者派來的人還沒來?
不行,先拖他一陣。
蔡燁微微一笑:“咱們聊聊。”
“你怕了?”張思明大笑:“昨天的硬氣呢?你求我啊?”
“好,我求你。”此話一出,那粗狂的豪傑罵道:“大爺以為你是錚錚漢子,沒想到是個慫包,呸!”
張思明的臉在火光中閃爍著油光,他嗬嗬笑了兩聲,忽然冷著臉道:“沒誠意。”
蔡燁道:“那怎麼算有誠意?”
“嗯,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蔡燁笑道:“來,軍爺,我給您講一講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吧。”
“你那蹩腳的醜事還真好意思提,罷了,你文文弱弱,我不為難你了。”張思明緩緩蹲了下來,壞笑道:“那個,你要是做,我就讓你,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