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川死後,一切真相大白,老狐王和胡十三郎在狐穀之中收拾殘局。
白姬、元曜在狐穀裏避暑,白姬把懸崖酒窖的密室裏剩下的半壇狐骨酒拿了,還把塗山川的骨丸泡了進去。孫上天見胡辰沒事了,急著回江城觀去平息謠言,製止道士們繼續獵狐。離奴跟孫上天綁在一起,沒有辦法,大熱天的,隻好跟著孫上天一起奔波。
元曜有一件事十分好奇,他問白姬道:“白姬,長印到底是誰推下山穀的?他們掰扯了半天也沒扯出來。”
白姬搖著絹扇,在摘星樓上放飛了一隻紙折的鶴,道:“等長印醒了,就知道了。”
“白姬,你放紙鶴去哪兒?”
“去大明宮。”
“去大明宮幹什麼?”
白姬神秘一笑,道:“到時候,軒之就知道了。”
元曜關切地道:“白姬,你的傷好些了嗎?”
白姬笑道:“喝了狐骨酒,好多了。”
元曜渾身一震,指著白姬,道:“你……你……居然喝那個邪門的東西……”
白姬笑道:“騙軒之的,我才不喝狐骨酒呢,長出那麼多狐狸頭多難看。老狐王那兒一堆療傷續命的寶物,我吃了幾種,傷早就好了。”
“白姬,你把花月殿毀了,不用賠償老狐王麼?”
白姬快速地扇風,道:“軒之說什麼?風太大,聽不清。”
元曜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
長印昏迷了五六天才醒,他醒來後知道了一切,頓時覺得狐生悲苦,欲念造孽,不如念佛。
長印道:“阿彌陀佛!小僧是自己跌下山崖的。小生不勝酒力,當晚心情不愉快,喝得多了些,醉醺醺的,跑去狐穀外找栗和蘇……施主,夜黑路滑,不小心失足跌下山崖了。”
蘇媚兒已經死了,長印也沒做什麼壞事,大家也就沒有說破他倆的私情,權作不知道。
胡辰已經醒來,知道了一切,感慨萬千。胡栗受了很重的打擊,把自己隔絕在後山裏,苦練修行。胡五郎和胡癸仍舊糊裏糊塗地過日子。
胡十三郎對老狐王道:“父親大人,某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貪玩了。某想為您分憂,請您傳授某怎樣才能做一個好狐王,怎樣才能肩負起一族的重擔。”
老狐王熱淚盈眶,忙不迭地道:“好!好!十三,你是個好孩子,隻有你是個好孩子……”
孫上天看上去不靠譜,沒想到在道士們中間還頗有威信,他一回去之後,不知道杠了些什麼,道士們居然都不再獵狐了,翠華山漸漸地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白姬、元曜在翠華山住了十餘天,白姬養好傷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胡十三郎親自送白姬和元曜,一直送到了翠華山外。
胡十三郎道:“白姬,謝謝你應某之邀,來到狐穀做了這一切,如果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按縹緲閣的規矩,某得付出代價,但不知某該付出什麼?”
白姬揉了揉胡十三郎的頭,笑道:“十三郎,你已經付過代價了。”
胡十三郎疑惑。
白姬笑道:“你一輩子的自由。”
胡十三郎更疑惑了。
白姬也不解釋,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白姬、元曜離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小狐狸獨自站在翠華山裏。
回到縹緲閣之後,元曜放下拎在手裏的狐骨酒,忍不住問道:“白姬,小生想了一路也不明白,十三郎的代價是怎麼一回事?”
白姬笑道:“這次的事情,讓十三郎萌生了當狐王的心。當了狐王,可不就會付出一輩子的自由嗎?代價這種東西是刻在漫長歲月之中的,也許一時看不見,但卻會一直如枷鎖般如影隨形。”
元曜恍然大悟。
“白姬,你作為龍族之王,也失去了自由嗎?”
白姬笑道:“失去自由是對有責任感的王來說的,我是一個毫無責任感的王,從來不覺得不自由,龍族隻是我消磨無趣的樂趣而已。”
元曜吼道:“請不要把這麼毫無責任的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